老校长忙着介绍道今年上海移动队伍成绩一般,十九轮过后,才第五,倒是浙江那支升班马,有望登顶,算是最近几年围甲的大奇观了。
赵甲第其实想说围甲啥的还有蜀绣那屁孩关我毛事,但还是忍了。
老校长悄悄道我跟这支上海围甲瞎吹你在弈城上是九段高手,替你说了句一般强力业余6段很一般。这才把他们请过来,你输是正常事,但别输太惨,三两下被解决掉,我这张老脸上挂不住啊。
赵甲第面无表情,神情僵硬,告诉自己忍吧,都到被这老狐狸砍成重伤的地步了,不在乎多砍一刀。
勉力拖到一百多手,蒋谈乐终于还是弃子认输,在棋局,输了,往棋盘扔一枚棋子或者一把子,就足够,没有谁会张嘴说我认输三个字的。老校长丢了个老神在在的眼神给赵甲第,赵甲第走过去,蒋谈乐见到他,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因为很拥挤,她只是冷淡地移了移位置,算是给赵甲第腾出座位,跟老校长斗法之余,赵甲第一直仔细观察棋局,叫蜀秀的孩子功力不俗,不是绣花枕头,棋风类似时下如日天的孔杰,充斥一种暴力美学,而且这孩子犀利不失严谨,精于长考,有类似追求“在棋盘深处有什么”的味道,当然,蒋谈乐棋力实在太寒碜了,许多细节真相,优势或者破绽,需要赵甲第面对面亲自去体会。
赵甲第坐下后,少年抬头,望了望老校长和一位棋队元老,老校长哈哈笑道:“赵甲第,要让你几子?”
不等赵甲第说话,蒋谈乐皱眉道:“不需要。”
名字叫蜀秀的少年挑了挑眉头,除了这个一闪而逝的细节动作,便不动如山。
赵甲第笑道:“先不让吧,输了再说。”
蜀秀低头缓缓收拾上盘的棋局,手指纤长白皙,嘴角噙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冷笑。
赵甲第坐直了身体,抿了抿嘴唇。
老校长笑容诡谲,那帮抱着看戏心态的大伯不管是职业圈的还是业余爱好者,都不以为然。
两人猜先,蜀秀猜,却依然选择执白,由赵甲第执黑先行。
蒋谈乐有意无意瞥了一眼身旁的年轻男人,却瞧不出他的表情。
赵甲第温吞先手布局,蜀秀似乎并没有打算保存太多实力,力求一鼓作气解决掉眼前的无名小卒,在右下大型棋局下出了一记新招,不但盘活了右下角,而且在腹占据磅礴优势,明显大利于黑棋,
让棋风并不显著的赵甲第很被动,而赵甲第似乎并不急,他的不温不火被两位存了侥幸心理前来挖金子的围甲老人相视一笑,都摇了摇头。战局蔓延至左下角,白棋得势不饶人,一连串地诡异招法,将黑棋孤棋逼向腹死地,只是不知为何,棋盘上的大优白棋透出点得势并不得分的模糊意思,赵甲第一路迂回过渡,白棋落子补活,再占先手,冲击黑棋薄弱阵型,肉搏战,蜀秀得寸进尺,兴许是得意忘形,竟然漏算,出了一记昏招,让他的领导老棋手紧皱眉头,黑棋“侥幸”地在白棋铁桶厚势拔掉一子,并且随后顺利吃掉白棋五子,白棋由厚势转为孤棋,竟有大势已去的兆头,少年围棋天才紧眯着眼睛,无动于衷,很有职业棋手的素养,所幸黑棋灵光一现后,似乎重新变成棋风平庸的选手,在左上角无忧角下了一个连蒋谈乐都看出来的大昏招,让白棋重新凶悍起来,只是黑棋依旧不急不躁,慢慢在一寸一寸棋盘上捉对厮杀,棋至7手,这才弃子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