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说这药是二十年前得来的……”李堰道。

“他没有骗你。”太后道:“这药的来龙去脉,已经过去了,你大可不必知晓。但柳将军体内的毒,哀家却可以告诉你该如何解……”

李堰怔怔看着太后,万没想到峰回路转,太后竟会知道这毒药的解法。

“此法虽可行,却极损阴德,否则哀家也不会瞒你到现在。”太后叹了口气,又跪在佛像前磕了个头,开口道:“你要答应哀家,尽人事,听天命。若最后柳将军命大活了下来,那便是他命不该绝,若他还是死了,你也要接受这个命数。”

李堰沉默片刻,声音颤抖着点了点头道:“朕答应母后。”

天光渐亮,照亮了皇宫,也照亮了一念堂。

可李堰从一念堂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却笼着一层阴霾。

这法子有损阴德,他李堰自是不怕这些。

若是能救柳临溪的命,什么代价他都不在意。

柳临溪已经许久未曾回过霁月居了。

今日他起来,见外头落了雪,想着霁月居雪景应该不错,便披了件大氅去了霁月居。冬日寒凉,湖水已经结了冰,如今冰面落了雪,看上去白茫茫一片,令人一见之下心生旷然。柳临溪围着炉火在水榭坐了半晌,感觉郁结已久的心情都因着眼前的景致明亮了不少。

昨日李堰将程太傅关了,此后一夜未归。

柳临溪大概能猜得到结果,恐怕李堰这解药找的不太顺利。

若说先前柳临溪盼着找到解药还只是想活下去,如今他却不得不担心,倘若自己真的死了,李堰可别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将军,老奴这才一会儿不在,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苏恒生怕柳临溪着了凉,虽见着旁边放了暖炉,却也依旧不放心道:“要不咱们还是去屋里歇着吧,这水榭四面漏风,实在是太冷了些。”

柳临溪笑道:“雪还没化,这会儿倒是不怎么冷。”

“要不然,老奴着人去烧些热水,待将军赏完了雪去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意?”苏恒提议道。

柳临溪知道拗不过他,便点头答应了。

苏恒赶紧着人去浴房烧了热水,又拿了件毯子给柳临溪盖着。

柳临溪让他这副小心翼翼的姿态搞的着实哭笑不得,怕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又坐了一会儿便进去了。

浴房里烧好了热水,柳临溪在外头倒是没觉得冷,进去之后被热气一熏才觉出来四肢百骸都有些冻透了。他脱了衣服坐进去泡了好一会儿,身上才暖和了些。

没一会儿背后有脚步声传来,柳临溪以为是苏恒,开口道:“不必伺候,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他出声之后,背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停,反倒径直走到了他背后。

柳临溪回头一看,见来人是李堰。

“冷不冷?”柳临溪见李堰面色不大好,开口问道。

“冷。”李堰说罢踢了靴子将外袍一脱,穿着里衣便踏进了池中。

柳临溪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躲。李堰却欺身上前,将柳临溪压在池边便吻了上去。柳临溪伸手推了他一把,李堰捉住他的手,力气大的惊人,直到柳临溪被他吻得有些喘不上气,李堰才稍稍退开些许。

“怎么了?”柳临溪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朕就是太想你了。”李堰笑了笑,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柳临溪伸手摸了摸李堰的脸,微微嗔怪道:“衣服都没脱就进来了,像个大孩子似的。”

“你帮朕脱。”李堰两手摊开,目光一直定定地落在柳临溪面上。

柳临溪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帮他将湿透的里衣脱下。李堰趁势抱住柳临溪,将他按在怀里,过了好半晌才松开。

“朕……今日想要了你。”李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