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碧只得站住。
范小公子走到她面前,盯着那白嫩的小手,眼睛里放出光来。
白小碧察觉不对,立即后退两步,同时将手往袖子里缩进了些,暗暗紧张,生怕他又任性胡为。
大约是受过嘱咐,范小公子竟没有再多纠缠,美色当前又碰不得,只是恶狠狠地拿她出气:“仔细干活,我们范家不养那些吃白饭的!”转身吩咐身边下人:“明日叫他们多拿几袋麦子给朱全,让他们磨出来。”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白小碧反倒松了口气,范家对朱全的话果然深信不疑,可知朱全所言不假,范家就是靠他指的阴宅才飞黄腾达的,朱全的师父一定更加厉害了,想到这里,她也不理会周围人的眼光,默默拿木盆盛了热水,捧着就往温海的院子走。
范家是本地大乡绅,备有专门的客房,接待上面来巡查的官员或者四方有头脸的远客,此刻院内只有一间房里亮着灯,白小碧走上前敲门。
“进来。”略显清冷的声音。
白小碧深深吸了口气,镇定地推开门,端着热水走进去。
桌上铺着雪白名贵的澄心堂纸,半边脸映着灯光,挺直的鼻梁透出几分冷酷,他正提笔站在桌旁写字,手中是上好的金漆头湘妃竹笔,因为直着身,动作显得更加随意,说是优雅,不如说气势居多,那种与生俱来的为尊者气质让白小碧生出畏惧之心,迟疑着不敢上前。
察觉到她的不安,他转脸看她。
说也奇怪,那眼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厉,甚至很随和,白小碧却还是不由自主哆嗦了下,退一步,莫名地更加紧张。
他倒和气:“我叫温海。”
白小碧早已知道他的名字,只不过他算来是朱全的长辈,自己安心套近乎,叫温公子未免太过生分,可又找不到别的合适的称呼,所以迟疑,此刻他已主动开口提示,尴尬之下她紧紧抓着木盆边缘,总算挤出句完整的话:“朱伯伯叫我送水来。”
他点头示意她放下。
白小碧小心翼翼走过去放了木盆,退到旁边。
他搁笔洗过手,往椅子上坐下,随口道:“你的事朱全都说与我听了。”
白小碧低声道:“白天是我不知道,温公子不要见怪,快些救朱伯伯出去吧。”
出乎意料,他没有回答,反而上下打量她:“几时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