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周照南那小子不算,”苏宴忽然想起白月光原本的经历,他鄙夷地撇撇嘴,“周照南那是单方面缠着我,要不是看小时候的情分,我压根不想理他。”

原著里白月光苏宴和周照南小时候青梅竹马,苏宴那时候还受宠,周照南也跟个小舔狗似的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苏宴不太记得原著里是怎么写两人分道扬镳的,他笼统地把错误归结到了周照南身上,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所以 君先生还是不打算开口?”

机会都给你了,中不中用就看你自己了……苏宴瞄了君知谦一眼,等待他说话。

君知谦其实很讨厌油嘴滑舌的Omega,但出于某些原因,苏宴的话并不令他反感。

相反,他有倾诉的想法。

“你很好,”君知谦转头看苏宴,冷峻的五官带了一丝柔和,他的眼睛描摹着苏宴的脸,短短停顿的几秒钟,仿佛过了数年,“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这种话搁在现实就是张“好人卡”,但苏宴知道,让君先生能说出这些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苏宴从君知谦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证件。

“君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先谈个恋爱怎么样?”苏宴将证件在他面前晃晃,“这个,我先没收,什么时候我们相爱了,再结婚也不迟。”

虽然苏宴觉得不会有这样的一天。

在书里和纸片人恋爱,结婚,生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再联想到自己现实的生活,无力感让苏宴的眼眶慢慢湿润了。

他很想念自己的母亲,他想知道多年未见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老了许多,是不是有了新的家庭,是不是……还在怨恨自己是个喜欢男人的“怪物”。

苏宴曾抱着侥幸心理偷偷去派出所查过母亲和现实中朋友的姓名,可是一无所获。

现实和书互不相通,他也只是个顶替了别人人生的冒牌货。

风在他的体内乱晃,明明和君先生坦诚相待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苏宴最多的情感却是惶恐。

“君先生其实什么都不懂,”苏宴抽抽鼻子,眨眼时,泪落了下来,“……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君知谦以为苏宴说得是被苏家驱赶出家门,被乐团开除的事情,他想不出好的语言来安慰苏宴,只能将人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在自己怀里尽情的哭一场。

君知谦一直认为,最好的安慰,就是不去打扰。

直到他遇到苏宴,彻底打破了他一贯的思维。

“你还有我,”君知谦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宴顺了顺背,释放出信息素为他缓解难过,加重语气,“……你还有他。”

苏宴红肿着眼睛点点头,用君知谦递给自己的纸巾擦了擦鼻涕,脸上布满泪痕。

他知道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丑极了,于是攥紧证件和手机别过头,不再面对君知谦。

君知谦伸手为他扯过安全带,单手扣好,又发动了车。

新的影像单被他放在苏宴的双膝上,这次苏宴没有拒绝。

等红灯时,君知谦低头看了看影像单,“我尊重你的选择,趁着还有机会做出选择。”

君知谦能够感觉到苏宴在惧怕什么,开始他以为苏宴害怕的是自己,但从刚刚的对话中,君知谦感受到的是苏宴对未来的深深恐惧。

悲观,是君知谦为苏宴下的定义。

“我会尽力和你相爱,”踩下油门,车疾驰在宽敞的马路上,君知谦的语气像谈公事一样严肃,“也会对你和孩子负责。”

君知谦希望这句保证能给苏宴些许安全感,他用余光扫了眼苏宴看影像单的表情,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