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知道的是,君知谦此刻想到的是另外一人。

“别这么对妈妈好不好?妈妈把你养大不容易……你想想当年孤儿寡母,我把你拉扯大……我到底有什么错……”

不提这件事还好,提起这件事,君知谦心中的怒意更甚。

“君如黛,我是怎么长大的,你心知肚明。”

君如黛也被君知谦的气场吓到,她怯生生地眨眨眼睛,慢慢收回攥紧君知谦裤脚的手。

“别这么说妈妈,妈妈也很难的……妈妈都给你道过歉了,就原谅妈妈吧……”

她的话语里依然是满满的委屈,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源。

君知谦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有没有在忏悔。

他只希望这个女人不要再打着道歉的名号继续纠缠自己。

君知谦冷冷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心中只觉嘲讽 这个女人向来只图自己的愉快,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死活。

“我没怪过你,你起来吧。”

君知谦在心里叹了口气,愤怒和嘲讽最终敌不过对女人的怜悯,但话语多了几分警告:“这里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事成,我会来接你。”

“那什么时候我能亲手杀了他?”女人急切地问,生怕自己的猎物跑掉。

对于女人的固执,君知谦只感到可悲。

“他已经病入膏肓,活不久了。”君知谦顿了顿,继续说,“你杀了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女人一愣,随后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惊起枯树上几只寒鸦。

“哈哈哈……代价?我这些年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我保证,杀了他,我也会跟他一起走的,我要让他陪我一起走黄泉路……”

君知谦搀扶女人的手指一滞,又迅速收了回去 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天性如此,自己竟然还傻傻地可怜她。

“你开心就好。”君知谦丢下一句话,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他将铁门牢牢锁起来,站在门后看着枯树下双眼无神的女人,“等我回来。”

这句话既是承诺,又是誓言。

女人没再哭闹,反而静静地望着君知谦远去的地方,直到看不见人影,她才环顾了一周院子里荒凉萧索的景象,大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前的暗黄风景便模糊了。

君知谦将车停在自家庭院不远处的时候,苏宴正从保姆车上跳下来,他今天穿了件亮面羽绒服,里衬是浅粉色的,整个人看上去活泼鲜亮。

君知谦对衣服没什么鉴赏能力,因为特殊的身份,他的衣服样式和颜色都有限 都是经典款式的黑色正装。

不远处,苏宴笑着和岳姐道别,转身和拎着东西的管家走进了院子。

因为他回来,庭院和房子很快接二连三亮起了灯,仔细听,还能听到他跟其他人开玩笑的声音。

苏宴从不委屈自己,只有和君知谦一起的时候,才噤若寒蝉。

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君知谦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君知谦下车,没有立刻向家的方向走去。

摸出在车上放了很久没用过的香烟和打火机,“咔”的一声,点亮了烟的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