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屿睡眠本来就浅,更何况这只是个简单的午后小憩。柏屿的目光穿透午后朦胧的光线,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那个人背对着他,正在修剪一束新鲜的花。他一米八八的个子,脊背挺/拔而修长。一头蜷曲短发染成铅笔灰,温柔中带着几分欲,衬托他后脖颈的冷白色调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哪怕一言不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朝气和融洽的生活气息,仿佛天生就是这个家的主人。
脖颈下方与奶白色套头卫衣的圆领交接处,一处被遮住的刺青吸引了柏屿的注意。
因为刺青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柏屿”。
柏屿希望他能做出幅度比较大的动作,好让他能猜一猜这两个字下面还有没有别的内容,比如——“是条狗”或者“算个屁”之类的。
不然他会以为,这是顾岛故意纹给他看的。
惺惺作态谁不会?更何况刺青成本又极低。把他的名字纹上去,不就可以捆绑操作、光明正大抱紧自己这棵摇钱树的大腿了么?
当然,他失策了。他什么都没看到。因为顾岛回头了。
回头的那刹那,柏屿承认自己弱小的心脏的确是跟着原主的节奏狠狠抽动了一下。
顾岛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好看到几乎能和柏屿的胃部疼痛共振,效果堪比手术前的麻醉针。柏屿开始合理怀疑,原主是不是觉得他这张脸足够治愈系,才养在身边的,类似于植物的光合作用?
emm……反正不管怎样,抛却顾岛的人品不说,他的颜值的确无可挑剔。当初的包养不是没有理由的。柏屿不得不承认。
顾岛隐隐绰绰地看了他一眼,刚好跟他的目光对视。
他的眼神里没有“金主爸爸快死了”的忧伤,也没有为卷钱跑的不齿行为自惭形秽。他一如往常许许多多个日夜,轻轻喊了声“小叔”,神色如常。
温柔又甜腻的嗓音。
柏屿胃疼。是真的胃疼。估计是被这声糖分超标的“小叔”给齁的。
柏屿不想多搭理他,捂着胃部敷衍了一句:“回来就好。”
顾岛没有让他继续说话,一杯温度适宜的水已经熟络地送到他的嘴边。
柏屿想都不想,撩起眼皮冷淡地看着他,下命令:“喂我喝。”
瞧把他给惯的。金主爸爸喝水还用亲自动手?
更何况这还是一只卷款潜逃的小渣狗。
顾岛浅色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他一转念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站起身,仰头先喝了半杯水。
柏屿眉头微蹙,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
下一秒,顾岛俯下身来,将口中温热的水送进他的嘴里,一点、一点耐心地送进去。
“还要么。”顾岛擦了擦嘴角问他,神情清澈。
柏屿只是想让他拿个勺子,没想到他竟然玩得这么刺激,顿时对他刮目相看。看来这小渣狗撩金主的本事登峰造极。柏屿内心冷笑一声。
就……真不怪原主。
“喝。”柏屿不客气地说。
“……”顾岛起身,去添热水。
芬迪到底在他手上的时间多一些,跟他比较亲。所以他去茶水间的时候,芬迪也跟他去。
“陪着主人。”顾岛对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