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道:“你说我想不想?”
麻衣人道:“好,你跟我来吧!”
小鱼儿瞧见苏樱竟和这麻衣人一起来了,而且两个人看来还好像很熟,他又是惊讶,又是诧异,忍不住怒喝道:“这疯子究竟是什么人?你认得他?”
苏樱瞧见小鱼儿竟已被人吊在树上,不觉叹了口气,苦笑道:“天下第一聪明人,怎会变成这样子的?”
小鱼儿怒道:“只因为我没想到这人竟是个疯子,做的事实在令人莫名其妙。”
苏樱道:“他就是魏无牙门下,武功最高的弟子,江湖中人提起无常索命魏麻衣来,谁不心惊胆战,否则怎会连你都上他的当。”
小鱼儿怔了半晌,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人竟会是魏无牙的徒弟,看来我真的遇见鬼了。”
魏麻衣冷冷道:“既然遇见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鱼儿向他扮了个鬼脸道:“话是没有了,屁倒还有一个,你想不想闻闻?”
他头下脚上,高高吊起,人的脸若是反过来看,本已十分滑稽,此刻他又做了个鬼脸,那样子可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苏樱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魏麻衣纵是满心气恼,但瞧见他这副样子,竟也忍不住要笑,当下扭转了头,瞪着苏樱道:“你喜欢的就是这人么?”
若是换了别的女人,纵然满心喜欢,也万万不好意思当面说出来,但苏樱却连头都未垂下,道:“不错。”
魏麻衣冷笑道:“我本当你眼界很高,谁知你喜欢的却是这种疯疯癫癫的笨蛋。”
苏樱笑道:“他本来就不错,否则我……我又怎会被他迷上呢?”
魏麻衣怔了怔,道:“连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苏樱道:“我为何不敢说出心里的话?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若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心里喜欢了别人,嘴里却不敢说,那才叫丢人哩……你说是么?”
魏麻衣蜡黄的一张脸,竟也像是红了红,冷笑道:“你虽喜欢他,怎奈他却未必喜欢你。”
苏樱道:“只要我喜欢他,无论他喜不喜欢我都没关系,更用不着你来费心。”
魏麻衣道:“哼,你……”他也想反唇相讥,怎奈哼了一声,就说不出话来。
苏樱一笑又道:“何况,就算他现在不喜欢我,我也有法子叫他喜欢我的。”
听到这里,小鱼儿已忍不住大笑道:“好,说得好,我简直现在就有些喜欢你了。”
魏麻衣面上阵青阵白,大声道:“既是如此,他若死了,你必定十分伤心,是么?”
苏樱微微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要以他来要挟我的,你究竟想要什么?难道还不好意思说?”
魏麻衣瞧着她那如春水般的眼波,瞧着她那在轻衣下微微起伏的胸膛,只觉心跳加速,嘴唇发干,道:“……我要你……”
突然大喝一声,身形急转,在自己胸膛上打了七八拳,眼睛再也不敢去瞧她,大声道:“我只要你说出你昨日听到的秘密!”
苏樱忽然笑道:“其实你就算要的是我,我也会将自己给你的,只恨你竟没有这个胆子,将大好机会平白错过。”
魏麻衣怒吼一声,转身抓住她的肩头,嘶声道:“你……你这臭丫头,小贱人,你……你……你……”
他说了一句,又说不出来,忽然反手一掌,向苏樱脸上掴了过去,谁知苏樱竟不闪避,反而转脸迎了上去,道:“你要打,就打吧,但你忍心打得下手么?”
只见淡淡的星光,自树梢漏下,照射在她脸上,她星眸如丝,鲜花般的面颊更似吹弹即破。
魏麻衣这一掌竟硬生生地在半空中顿住,再也打不下去。
苏樱却将整个身子都偎了过去,闭着眼道:“你打呀,你怎么不打了?”
魏麻衣身子似乎发起抖来,心里恨不得立刻就将这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偏偏又没脸真的伸出手去。
小鱼儿瞧得又好气,又好笑,突见苏樱一只春葱般的纤纤玉手上,不知何时已戴起了个发亮的戒指。
他头下脚上,眼睛正对着这戒指,星光下瞧得清楚,这戒指上竟有根又尖又细的银针。
苏樱扭动着腰肢,嘴里含含糊糊的,也不知说些什么,这只戴着戒指的手,却向魏麻衣脖子上搂了过去。
魏麻衣脖子上的细皮,只要被这根银针划破一丝,他就再也休想活了;而他此刻心跳气喘,眼睛发红,一颗心已飘飘荡荡地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怎么想得到这要命的无常已离他不到半寸。
谁知小鱼儿竟然大喝道:“小心她的手!她手上有毒针!”
魏麻衣狂吼一声,举手一掌,将苏樱推出数尺。
苏樱身子撞到树上,瞪眼瞧着小鱼儿,失声道:“你……你疯了么?”
苏樱咬着嘴唇,不说话,魏麻衣又惊又怒,但实也不懂小鱼儿为何反来救他,是以瞪着眼站在那里,也没有说话。
只听小鱼儿笑道:“我救他,只因我也想听听你那秘密。”
苏樱道:“……你说什么?”
小鱼儿接道:“你宁可将自己肉身布施,也不肯说出这秘密,可见连你自己都将这秘密瞧得比自己身子还要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