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笑嘻嘻道:“你们现在就奇怪了么?等你们到里面去一瞧,那更不知道要有多么奇怪了,我虽未去过皇宫,但想来皇宫也未必会比魏无牙这老鼠洞漂亮。”
他又说又笑,还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甬道里面回声不绝,到处都是他嘻嘻哈哈的笑声。
怜星宫主冷冷道:“你不说话,也没有人会将你当哑巴的。”
小鱼儿道:“你怕魏无牙听到么?”
他不等怜星宫主说话,接着又笑道:“我若要来找人麻烦,就一定要光明正大地走进来,若是偷偷摸摸地怕人听见,就算不得英雄好汉。”
怜星宫主也不答话,却缓缓道:“魏无牙,你听着,移花宫有人来访,你出来吧。”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高昂,但却盖过了小鱼儿的笑声,一字字传送到远处,可是除了她自己的回声外,就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
苏樱面上的神情不禁更是忧虑。
魏无牙此刻实已凶多吉少,他若还没有死,用不着等小鱼儿大声说笑,更用不着怜星宫主喊话叫阵,这甬道中的机关必定早已发动了。
突见邀月宫主停了脚步,道:“你看这是什么?”
大家随着她望去,才发觉这甬道的地上,竟留着一行脚印,每隔三尺,就有一个,就算是用尺量着画上去的,也没有如此规律整齐。
这甬道中地上铺的石头,也和两壁一样,平滑坚实,就算是用刀来刻,也十分不容易。
但这人的脚印竟比刀刻的还清楚。
怜星宫主道:“此人为的是来找魏无牙,又何苦将功力浪费在这里,拿地上的石头来出气?”
小鱼儿摇了摇头,笑道:“以我看来,说这话的才真有点笨哩!”
怜星宫主怒道:“你说什么?”
小鱼儿道:“据我所知,单只这一条甬道里,就至少有十几种机关埋伏,每一种都很可能要你送命。”
怜星宫主道:“你怎知道?”
小鱼儿笑了笑,道:“就因为我至少已经尝过了十三种。”
他接着又道:“此人既然要来找魏无牙的麻烦,必然对魏无牙知道得很清楚,走在这甬道里必定步步为营,全身功力,也都蓄满待发,你瞧他脚步间隔,如此整齐,就可想见他那时的情况。”
怜星宫主道:“不错,一个人武功若练到极峰,那么等他功力集中时,一举一动,都必定自有规律。”
小鱼儿道:“但他并不知道机关要在何时发动,是以他集中的功力随时都在跃跃欲动,便不知不觉在地上留下了脚印。”
他瞧了怜星宫主一眼,笑着接道:“由此可见,此人并不是呆子,只不过功力太强了些而已。”
怜星宫主沉着脸,竟不说话了。
邀月宫主道:“但这甬道中的机关却一直并未发动,是么?”
小鱼儿道:“不错,机关发动后,无论是否伤了人,都会有痕迹留下来的,要等人收拾过后才能复原,而这人走进来后,这洞里的人就好像已死光了,否则我们走到这里,至少要遇见十来种埋伏。”
邀月宫主道:“但此人来时,洞中必定还有人在,机关又为何始终未曾发动呢?”
小鱼儿眼珠转了转,道:“我虽未见到这人走进来时的情况,但可以想见他必定也和我们一样,一面走,一面亮着字号,‘魏无牙你听着,我某某人来找你了!’这里的机关未曾发动,想必是因为魏无牙一听他的名头,就大吃一惊,知道就算将机关发动也没有用的,又生怕激恼了此人,所以就索性做大方些。”
她们姐妹两人对望了一眼,心里似乎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只有小鱼儿才知道她们是想错了。
苏樱忽然道:“看这人的脚印,比平常人至少要大出一半,可见他的身材必定很魁伟,他随随便便一跨出,就有三尺远,可见他的两条腿必定很长。”
她发现每个人的眼睛都已望在她脸上,似乎都在等她说下去。
她就接着道:“据我所知,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的功力如此强猛,而传说中他的身材也和此人一样。”
移花宫主姐妹又对望了一眼,怜星宫主沉着声道:“谁?”
苏樱道:“大侠燕南天!”
移花宫主自然也早已想到此人就是燕南天了,但骤然听到“燕南天”三个字,这冷静得有如冰湖雪水般的两姐妹,面上也不禁为之动容,姐妹两人都不禁向小鱼儿望了一眼,目光却又立刻收了回来。
小鱼儿的眼睛也在留意着她们神情的变化。
这其中只有小鱼儿知道此人绝不会是燕南天,因为燕南天纵然还活着,功力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但眼珠子一转,却拍手道:“不错,这人必定就是燕南天大侠,除了燕大侠外,还有谁有这么高的武功,这么大的力气?”
邀月宫主忽然道:“此人绝不会是燕南天!”
邀月宫主冷冷道:“他纵然未死,必定也已和死差不多了。”
怜星宫主道:“不错,此人最是好名,以前他每隔一两个月,总要做一件让人人都知道的事,他若还没有死,这二十年来,为什么全没有他的消息?”
苏樱眼波流转,缓缓道:“你们为什么不进去瞧瞧,说不定他还在这里没有走哩。”
这句话还未说完,移花宫主姐妹两人飞也似的掠过甬道。
连花无缺和铁心兰也被她们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