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马空群今天早上对他的态度为什么和以前不同了。
当然不是真的明白,只不过是他自己觉得已明白了而已。
这远比什么都不明白糟糕得多。
他放开了孩子,沉声道;“三姨呢?”
孩子道:“出去了。”
公孙断一句话都没有再问,他已经跳了起来,冲了出去。
他冲出去的时候,看来就像是一只负了伤的野兽。
云在天和花满天还是坐着没有动。
因为马空群要他们留在这里。
所以他们就留在这里。
风吹长草,万马堂的大旗在远处迎风招展。
沙子是热的。
傅红雪弯下腰,抓起把黄沙。
雪有时也是热的——被热血染红了的时候。
他紧握着这把黄沙,沙粒都似已嵌入肉里。
然后他就看见了沈三娘,事实上,他只不过看见了两个陌生而美丽的女人。
她们都骑着马,马走得很急,她们的神色看来很匆忙。
傅红雪垂下头。
他从来没有盯着女人看的习惯,他根本从未见过沈三娘。
两匹马却已忽然在他面前停下。
他脚步并没有停下,左脚先迈出一步后,右脚再跟着慢慢地从地上拖过去。
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的脸却像是远山上的冰雪雕成的。
一种从不溶化的冰雪。
谁知马上的女人却已跳了下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傅红雪还是没有抬头。
他可以不去看别人,但却没法子不去听别人说话的声音。
他忽然听到这女人在说:“你不是一直都想看看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