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空群握紧双拳道:“我难道连死都不能死!”
叶开道:“你喝下去的,若真是毒酒,现在还可以活着?”
马空群无法否认。
叶开道:“就因为那酒里没有毒,你现在反而要死,这岂非是件很滑稽的事?”
马空群也无法回答,他忽然也觉得这是件很滑稽的事,滑稽得令他只想哭一场。
叶开道:“你认为那忘忧草既然能令你忘记所有的痛苦和仇恨,别人也就会忘记你的仇恨了?”
马空群只有承认,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叶开叹了口气,道:“其实除了忘忧草之外,还有样东西,也同样可以令你忘记那痛苦和仇恨的。”
马空群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叶开道:“那就是宽恕。”
马空群道:“宽恕?”
叶开道:“若连你自己都无法宽恕自己,别人又怎么会宽恕你?”
他接着又道:“但一个人也只有在他已真的能宽恕别人时,才能宽恕他自己,所以你若已真的宽恕别人,别人也同样宽恕了你。”
马空群垂下了头。
这道理他并不太懂。在他生存的那世界里,一向都认为“报复”远比“宽恕”更正确,更有男子气。
但他们都忘了要做到“宽恕”这两个字,不但要有一颗伟大的心,还得要有勇气——比报复更需要勇气。那实在远比报复更困难得多。
马空群永远不会懂得这道理。所以别人纵已宽恕了他,他却永远无法宽恕自己。
他痛苦、悔恨,也许并不是因为他的过错和恶毒,而是因为他的过错被人发现——“这本该是个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秘密,我本该做得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