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枪声一响,子弹已贯穿了她的眉心,射入她大脑。
高登的枪是绝不会落空的。
张大帅眼睛里露出满意的表情,他的钱花得并不冤枉。
他已看出黑豹绝对没法子用一个死人未作盾牌,高登的枪再一响,黑豹就得倒下去。
但是枪声并没有再响。
就在第一响枪声过后的那一剥那间,只听“叮”的一声,一柄钥匙已经插入了高登的枪管,子弹已射不出来。
几乎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黑豹的人突然豹子般冲起,一窜三丈,扑向张大帅。
张大帅的江山也是用血汗拼出来的。
他并不是个反应迟钝的人,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显然已使得他肌肉渐渐松弛。
但他的动作还是很快。
黑豹的身子一冲起,他已翻身冲出去,一面伸手拔枪。
但他的枪已在赌场中交给了梅礼斯,现在还摆在赌场的那张桌子上。
他的手掏空,掌心捏起一把冷汗。
就在这时,他只能感觉到黑豹身子扑过来时,所带起的风声。
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行动已远不及昔日迅速,忍不住夫声大呼:“野村——”
外面果然有个人拼命冲了进来,但却不是野村。
锋利的斧头寒光一闪,直劈黑豹,来拼命的果然还是张勤。
他的斧头已剁向黑豹的膝盖。
黑豹忽然凌空大喝,身子突然一翻。
喝声中,张勤只看见黑豹的腿突然向后踢出,一只拳头却已像铁锤般击在他鼻梁上。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梁碎裂时的那种痛苦和酸楚,可以感觉到眼泪随着鲜血一起流出来。
但他再也不能感觉到别的事了。
黑豹的身子落下时,脚已踢在他咽喉上。
他倒下去的时候,手里还是紧紧的握着他的斧头。
晕眩中,他仿佛已回到了他的老家,正好他少年时已娶回家的妻子,坐在他们那老屋的门口,呷着杯苦茶,眺望着西天艳丽的晚霞……
他本该早些回去的。
也许他这种人根本就不该到这种大都市来。
高登看着手里的枪,似乎在发怔。
枪管上竟已有了裂痕,这一把钥匙的力量好大!
黑豹一踢飞张勤,忽然转过脸露出雪白的牙齿向他一笑,道:“我欠你一次情,现在已经还给你。”
高登冷冷的看着他。
“我只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他的脸上还是完全没有表情,“一个真正的枪手,身上绝不会只带着一柄枪的。”
他的左手里忽然又多出一柄枪。
黑豹仿佛一怔,但他的人已扑了出去。
外面的情况已完全改变。
张大帅冲出来时,已发觉情况改变。
加上司机,他本来还有十三个人留在外面。
这十三个人全都是经历无数次血战的打手,都曾经替他卖过命。
他带在身旁的,本就是他部属中最忠实,最精锐的一批人。
虽然他大部分契约、股票和秘密文件全都在他三楼上那个德国制的保险箱里,但他的命毕竟还是比较重要些。
可是他出来的时候,外面这块空地上,竟多出了二十个人。
二十多个穿着黑色的短褂,用黑巾蒙着脸的人。
他们手上都拿着刀。
不是这地方黑社会中常用的小刀,而是那种西北边防军使用的鬼头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