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胡铁花什么话都不说了,仰面倒在床上,用枕头盖住脸。
张三笑道:“这就对了,喝了酒之后,什么事都比不上睡觉的好。”
勾子长忽然道:“我知道凶手藏在哪里了。”
梦留香道,“哦?”
勾子长道:“那凶手一定扮成了个水手的样子,混在他们中间,只怪我们以前谁也没有想到这点,所以才会彼此猜疑,否则他也许还不会如此容易得手。”
楚留香慢慢点了点头,道:“这也有可能。”
勾子长道:“非但有可能,简直大有可能了。”
他神情显得很兴奋,接着又道:“你想,谁最有机会接近那些酒杯?”
楚留香道:“厨房里的水手。”
勾子长拍手道:“一点也不错……还就因为他是个水手,所以向天飞和海阔天才会对他全没有提防。”
张三道:“不错,的确有道理。”
勾子长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现在我们将他查出来,还来得及。”
张三道:“怎么样查呢?”
勾子长沉吟着,道:“船上的水手,一定有个名册,我们先将这名册找出来,然后再一个个去问,总可以问出点名堂来。”
这想法的确不错,人手却显然不足,所以大家只有分头行事。
张三还是留守屋里,照顾胡铁花,白蜡烛还有守护金灵芝。
两间屋子的门全是开着的,还可以彼此照应。
本和白蜡烛在一起的那水手叫赵大中,是个老实人,他知道水手的名册就在金灵芝这屋里的衣柜中。
固为这是船上最精致的一间屋子,海阔天本就住在这里。
名册既已有了,勾子长提议:“现在我和楚留香、公孙先生分头去找,将船上的水手全都召集到这里来,最迟半个时辰内在这里会面。”
这主意也的确不错,因为根本就没有第二主意。
底舱中很暗,只燃着一盏灯。
水手们都睡得很沉。
楚留香叫了一声,没有回应,拉起一个人手,手已冰冷!
底舱中所有的水手竟已全都变成死人!
每个致命的伤痕赫然还是朱砂掌!
楚留香的手也有些晾了,已沁出了冷汗。
他一步步向后退,退出船舱。忽然转身,奔上楼梯,奔上甲板。
甲板上也只有四个死人。
星已疏,海风如针,船在海上慢慢的打着圈子。
掌舵的水手尸体已冰冷,胸膛上也有个红色的掌印。
勾子长呢?勾子长怎么也不见了?
放眼望去,海天无限,一片迷茫,千里内都不见陆地。
楚留香很少发抖。
他记得有一次和胡铁花去偷人的酒喝,若非躲到大酒缸里去,险些就被人抓住,那天冷得连酒都几乎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