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华凤道:“什么事?”
段玉道:‘那船家这么说,绝不会只为了要骗我到这里来白跑一趟。”
华华凤道:”你认为他的另有目的?”
段玉点点头.道:“他各是存心要害我,就—定会先在这里挖个陷阱等着我来跳。”
华华凤眨着眼,道:“你想跳?”
段玉苦笑道:”只可惜现在我连这陷阱在哪里都不知道。”
华华凤道:“你若知道,那也就不能算是个陷阱了。”
她忽又笑了笑.悠然道:“就因为陷阱永远是你看不见的,所以你才会掉下去。”
段玉道:“所以我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华华凤道:“不错。”
段玉也贬了眨眼睛,道:“那船家和我素不相识,若连他都要来害我,对面那赶车的就也可能是他的同谋。”
华华凤正色道:“嗯,很可能。”
段玉眼珠四面一转,道:“这地方每个人说不定都有可能。”
华华凤道:“嗯”段玉的眼瞪忽又瞪在她脸上,道:”你呢?是不是也有可能?”华华凤板着脸道:“最有可能的就是我。”
段玉道:“哦。”
华华凤道:“我现在就想灌你碗毒酒,活活的毒死你。”
段玉叹道:“毒死总比淹死好。”
华华凤瞪着他,道:“你敢跟我去?”
段玉道:“到哪里去?”
华华凤的手向前一指,道:“那里好象有个地方卖酒,你……”她声音忽然停止。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手正指着三个字——就是“顾道人”这三个字。
(六)
用竹竿高高挑起的青布酒帘,已洗得发白.上面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就是顾道人这三个字。
“顾道人”竟是个酒馆的名字。
这酒馆只不过是二间用木板搭成的小屋,屋子里阴暗而潮湿,堆满了酒缸。木屋前的竹棚下也摆着一只只的大酒缸,酒缸上铺着白的木板,就算是喝酒的桌子,客人们就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喝酒。
杭州城里有很多冷酒店,也都是这样子的。
这里酒店只是卖冷酒,没有热菜,最多只准备—点煮花生、盐青豆、小豆干下酒,所以来也多半是会喝酒的老客人。
这种人只要有酒喝就行,既不分地方,也不分时候.所以现在虽然还是上午,但这酒店的桌子却已经摆了起来。
一个斜眼的小癞痢,正将一大盆盐水煮的毛豆子从里面搬出来,摆在柜台上已经有两个长着酒糟鼻的老头子在喝酒了。
华华凤和段玉已坐了来等了半天、那小癞痢还未过来招呼。
段玉试探着问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小癞痢翻了翻白眼.道:“我若处这里的老板,这地方就该叫小癞痢了。”
段玉道:‘老板是谁?”
小癞是手往酒帘上一指.问道:“你不认得字?”
段玉笑说道:“原来这个地方真有个姓顾的道人。”
小癞痢用斜眼瞪着他,道:“你们到底喝不喝酒?”
华华凤瞪起了眼睛,道:“不喝酒来干什么?”
小癞痢道:“要多少酒?”
华华凤接着道:“先来二十碗花雕,用筒子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