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小时候,有没有一次或者几次觉得……”
说到这儿,花崇又顿住了。
这实在不是一个能够轻松问出口的问题,即便他已经整理好了思绪,还是在临门一脚时被不忍所束缚。
柳至秦眸黑如墨,“觉得什么?”
花崇问:“觉得和父母之间有很深的隔阂,觉得他们和别的父母不一样?”
闻言,柳至秦几乎是潜意识微扬起面颊,眼神悄然冷去。
花崇明白,以柳至秦的头脑,此时必然已经想到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片刻,柳至秦道:“顾允醉说我不是我父母所亲生?”
花崇摇头,终是将那个荒唐而残忍的“真相”抛给柳至秦,“他说,顾厌枫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兄长。”
柳至秦瞳孔忽地一缩,五官和面部线条陷入短暂僵硬。
花崇看见他眼里有暗色的光闪过,寒冷,却灼人。
“你们没有丝毫相似之处。”花崇说:“但顾允醉告诉我时,似乎非常确定。我刚才在思考这件事,如果他在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顾厌枫在我们手上,随时能够做DNA比对,这甚至不是一件会消耗多少警力、浪费多少时间的事。”
柳至秦说:“所以他很可能没有撒谎。”
花崇忽然觉得心脏都被揪住了。柳至秦脸色并不好看,但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柳至秦明明不可能平静,却尽力克制。
这强作的平静在花崇胸膛划出好几道口子。
“这好办,我们……”柳至秦还是刚才的语气,然而话还没说完,左手手臂突然被抓住,然后身子不可抗拒地由着那一道力往前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