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先生巳经败了,楚香帅也不妨走了,再这么样坚持下去对两位恐怕都没有什么好处的,对我却很有利。
“对他有利?”樱子问:“有什么利?”
“渔翁之利。”石田齐说“如果我们再坚持下去,他出手间就可以将我们置之于死地。”
“楚留香不是常人,这其间的利害他一定能看得清楚的。”
“我也一样能分得清,所以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罢手的。”石田齐说,“也就在那一瞬之间,这个人也已悄然而去”
樱子痴痴的出了半天神,才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呢?”她幽幽的说“像这么样一个人,一定也跟楚留香一样,一定也有很多女人喜欢他的。不管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丑是俊,都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
樱子说:“女人总是会喜欢这种聪明人的。”
第十一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女人,好多女人,好多好看的女人,好好看。
女人在床上,床在船上。这条船上有一张床,好大好大的床。
江上已有了渔火天上已有了星光星光与渔火照亮了一叶扁舟,也照亮了舟上的人影。
楚留香掠出石田齐的船舱,就看见这个人,一身白衣如雪。
江水在星光与渔火间闪烁著金光,金黄色的波浪上飘浮著三块木板,
楚留香燕子般的身法,轻点木扳,掠上了扁舟。
扁舟上的白衣人却又飞起,如蜻蜒抄水,掠上了另一艘江船。
船上无星无月无灯无火,可是等到楚留香上船时,灯火就忽然像秋星明月般亮了起来了。
白衣人已不见。
楚留香只看见一床女人,一船女人。
一床女人不可怕,一船女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女人居然都是他认得的,非但认得,而且每一个都很熟悉。
非但很熟,面且熟得很,简直可以说熟得要命。
楚留香实在不能不摸鼻子了。
在苏州认得的盼盼,在杭州认得的阿娇,在大同认得的金娘,在洛阳认得的楚青,在秦淮河认得的小玉,在莫愁湖认得的大乔。
除了这些在各州各地认得的女孩子之外,还有那个刚和他分手不久的情人。
他忘不了情,也忘不了她们.
她们更忘不了他。
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她们居然会忽然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如果他偶然遇到其中一个,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不管遇到其中的哪一个他都会觉得很开心的,甚至会开心得要命。
可是他突然间一下就把所有的人全都遇到了,这就真要了他的命了。
这种事简直就好像是个噩梦一样,随便什么样的男人都绝不会愿意遇到这种事的。
最要命的是,每一个女人都在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睛看著他,都认为自已是他唯一的情人,也把他当作自己唯一的情人。
如果你也是个男人,如果你遇到了这种事,你说要命不要命?
楚留香不但要摸鼻子,简直恨不得要把自己的鼻子割下来。
——一个人如果把鼻子割了下来.别人大概就不会认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