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大概很少有人会把沙漠和海洋联想到一起。
海洋是生动的、壮阔的、美丽的,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令人心胸开朗,热血奔放。
有很多人热爱海洋就好像他们热爱生命一样。
沙漠呢?
没有人会喜欢沙漠,到过沙漠的人,没有人会想再去第二次。
可是一个人如果真正能同样了解海洋和沙漠,就会发现这两个看来截然不同的地方,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
它们都同样无情;同样都能使人类感觉到生命的渺小和卑微.同样都充满了令人类完全无法忍受的变化,在这种变化中,人类的生命立刻就会变得像铁锤下的蛋壳那么脆弱。
在某一方面来说,海洋甚至比沙漠更暴厉更冷酷,而且还带著种对人类的无情讥笑。
——海水虽然碧绿可爱,可是在海上渴死的人很可能比沙漠上渴死的更多。一个人如果缺乏可以饮用的食水,无论是在沙漠里还是在海上,都同样只有一件事可以做。——等,等死。
这一次楚留香居然没有死,岂不是因为有奇迹出现了.
奇迹是很少会出现的。
这一次他没有死,只不过因为有一个人救了他。
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几个月之后,在一个风和日暖的春天傍晚,在一个开满夹竹桃和杜鹃花的山坡上,胡铁花忽然想到这件事,所以就问楚留香“那一次你怎么没有死?”
“因为有个人救了我。”
“在那种时候,那种地方有谁会去救你?”、
“你永远想不到的。”楚留香笑得很神秘。“就连我自己都想不到。”
“那个人究竟是谁?”胡铁花有点著急了。“这次你绝不能再要我猜了,我已经猜了三个月还没有猜出来,难道你真要把我活活急死?”
“好,这次我告诉你。”楚留香说“那次救我的人,就是那个要搜身的麻子。”
胡铁花怔住。
“是她救了你?她怎么会救你?”胡铁花非但想不通,而且简直没有法子相信。
楚留香却轻描淡写的说“这件事其实也简单得狠。”他告诉胡铁花,“她救了我只不过因为我把她丢进了海里去。”
胡铁花越听越糊涂了,楚留香却越说越得意。
“她要搜我,我当然也要搜一搜她,只不过对她那种女人我实在没兴趣碰她,所以我就用了种很特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
“我先提起她的那双尊脚,把她身上的东西全都抖了出来。”
“然后呢?”
“然后我只不过顺手摸鱼把其中几样比较特别的东西给摸了过来。其中有一样是个像袖箭般的圆铁筒子。”
“就是这个圆筒子救了你?”
“就是。”
“一个小小的圆筒子怎么能从大海中救人?”
“别的圆筒子不能,这个圆筒子能。”
“这个圆筒子究竟是什么鬼玩艺?”
“也不是什么鬼玩艺只不过是一筒旗花火箭而已。”
“白云生看见我把那个圆筒子拿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简直比你看到一千两百坛陈年好酒还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