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花似乎连听都懒得听了。
乞丐又往回走了一步,轻声说:“这次我真的要走了?”
“你有完没完?”藏花气得头上在冒烟。
“完了”乞丐早已一溜烟地跑到远远的地方,望着藏花。看他的表情一定是将藏花当做怪物。
藏花还是静静地站在长街上,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但她的心已很乱。
杜无痕虽然猜到她会从杨铮那里着手救钟毁灭,至于她如何着手救钟毁灭,没有一个人知道。
除了杨铮外。
如今不要说是钟毁灭的人,就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如何面对杨铮呢。
又如何向杨铮交待?
逃。她可以一走了之,海角天涯任她走,就算杨铮是皇上也拿她没办法。
可是她不会逃,也不能逃。她有自己做人的原则。
不管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她会受到多么大的处罚?
她都不能逃。
“任谁都不可能答应你这么荒谬的请求。”杨铮凝视藏花。
“可是我相信你,你可以将钟毁灭带走,但半个月后一定要将他带回。”
“我一定将他带回,原封不动地带回来。”藏花肯定的语气回答。
“如果逾时不归,将以劫朝廷重犯而论。”杨铮一字字他说:“这会满门抄斩的。”
今天虽然离半个月的限期还有十三天,但藏花连钟毁灭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她又到何处去找寻他,五夜色终于已笼罩大地。
残秋久雪,雪虽然停了,酷寒却使得长街上的积雪都结成了冰。屋檐下的冰柱,如狼牙交错,仿佛正等待着择人而噬。
长街上仍是没有人,整个小镇宛如坟场般死寂,天地间竟充满了一种足以冻结一切生命的“死”气。
没有风,连风雨部似已被冻死。
藏花坐在长街尽头处的酒楼内,桌上居然有酒有菜。
菜是从酒楼厨房里找出来的,酒当然是摆在柜台上。
她坐在窗前,面对着这条死寂的长街,目光却落在遥远的一个虚无飘缈问。
她还留在这小镇上,并不是想等“奇迹”出现,而是她必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地将这件事从头到尾想一次。
——有什么地方比这里还要静,藏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平时疯疯癫癫,什么事郎敢做,凡事都不在乎。
可是在遇到难题时,她会冷静下来,默默地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解决方法。
她拿起酒杯,轻轻地啜了一口。
这件事从她找杜天打赌到雨中论酒开始,然后知道杜天和温火先生的真实身份和他们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