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照片上这个人吗?你看见了什么?”王兵把照片立了起来,正对着她。

付妈妈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哆嗦得厉害,口中不停地重复:“就是他,就是他。”

“冷静一些,他在做什么?”

“他在开车,我当时正急着去公园,正好和车擦肩而过。”

“付美在车上吗?”王兵激动地瞪大眼睛。

“不知道,我没看见,但是……”付妈妈迟疑了下,哽咽着说,“我听见他在唱歌,有我女儿的声音。”

王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之前你不说?”

他的声音又沉又重,一字一句撞在对方的心口上。

付妈妈什么也回答不了,她太慌乱,那是一个细微的细节,她根本记不起来……

屋内一片沉默。

舒墨把水杯放在女人的手中,没有在多问。他直直地注视着女人的双眼,心想,这个女人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和她的女儿一模一样。

“没事了,我们抓住他了!”舒墨微笑,此刻他的笑容灿烂如朝阳。

付妈妈顿了顿,抖动的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终于……终于……抓到了啊!”

……

……

和付妈妈分别后,王兵一直怔怔地看着窗外,窗外的大山里正在开矿山,不时地发出一声巨响,引起脚下的土地一阵动荡。

他抿紧嘴唇,不发一言。

正午时刻,泥沙江岸边聚集了大批的警力,围着江岸旁搜查起来。

中途舒墨通知了教授最新的情况,同时得知了一件好消息。

另一边的容铮和白冰两人发现一栋符合侧写的土别墅,而据附近的人描述,一直住在这里的人正是于彬的儿子,现年三十岁的于文海。

时间争分夺秒,他们越早找到凶手,就越快地挽救生命。

此刻,他们在和时间赛跑。

虽然是冬日,这里的紫外线也特别强,阳光张牙舞爪地照射着大地。

穿着厚厚羽绒服的舒墨和多米都脱下了外套,脸上也被晒得泛起了红晕。

多米有些困倦,倚着栏杆不停地一下一下点着脑袋,舒墨挥手让他回车上去休息,自己则执着地站在原地。他已经快四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然而精神却十分亢奋。

“王局,有发现!”一声喊声拉回他们的注意力。

立在河岸边的王兵,猛地朝报告声跑去,舒墨连忙跟着一阵小跑。

两人跟着进了一个大约有一米深的洞口,洞口被清理干净,最深处的泥沙里一只细小的白骨朝外伸出。五根指骨分开来,那姿势,就像是在冲他们招手一样。

不知道怎么地,正中午的,可能是太阳暴晒下产生了些幻觉,舒墨隐隐约约看见泥沙旁,穿着黄裙子的小女孩正朝着他轻轻地挥手。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忽地又消失掉。

他转头看了眼旁人,所有人都在专心做着手上的工作 有人正在拍摄,有人在采集周围有效的信息,有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清理尸骨,没有人和他一样的幻觉。

舒墨蹲下身子,看着一点点被清理出来的骸骨,幼小的尸骨沾染上泥土的姜黄色。

过了十六年早就没了尸体的腐臭味,只有淡淡泥土的腥味。尸骨被包围在黄色的斑点裙子里,裙子经过长期的河水浸泡烂成了一团。只有她另一只手紧紧抓住的那个黑色的粉红小猪超人漆色包,逃过了时间的摧残,只是有些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