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线只有一米来高,全都悬在半空中,像蜘蛛网一样交错分布,地上还都是水,表面结了层薄冰,到处都是危险的陷阱。
但居住这里的人压根不当回事,都习以为常,这会就有不少孩童拿着棍子在电线下面从容打闹,看得人胆战心惊。
被派到现场的是周鹏、容铮、舒墨三人,车开不进去,只能下车步行。
三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气质谈吐,都与这里格格不入。他们一进入就引起了周围人注意,许多有眼力见都悄悄躲进了屋里。
凶犯不住在这里,不过这里算是必经路。
周鹏踩着泥泞的小道,脚底下全沾满了姜黄色的泥土,软绵绵粘在鞋底,走在上面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他皱眉却没说啥,径直往里走。
这里气味实在是难闻,尿骚味混杂着垃圾特有的酸臭味。
舒墨捏着鼻子,踮着脚尖快速走在前面。容铮跟在他后面忽然发现舒墨的脚印很浅很轻,在湿滑的地板上他走的健步如飞,说不上怎么,就是觉得很奇怪。
容铮愣了下,回神才发现原地只剩下了他,那两人早就走到了前面。一个小孩一个飞扑差点摔在地上,容铮跨步上前扶住了。
“谢谢叔叔。”小孩说话软绵的,咧开嘴笑着,露出没了门牙的嘴。
容铮摸摸孩子的头,看了眼地上的积水,眼神有些暗淡。
舒墨捏着鼻子问:“这里多久了,一直这样吗?”
周鹏眼皮都没撩一下,只是点点头,把烟点上,含在嘴里含糊说:“一直这样啊,能怎么样啊!这里人都穷得很,没地方住,咱政府也穷啊,哪能救济这么多人。这地产商们也不愿意大发慈悲,嫌这地已经烂了,都不愿意接这烫手山芋。”
容铮听这话,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是加深了几度,看起来一副郁闷又无奈的表情。
舒墨:“放心,总会有人来的!”
容铮回头,目光落在舒墨脸上。舒墨眼睛眯着,笑得阳光,他两手揣在兜里,说:“这里马上就要大变样了。”
周鹏却白他一眼:“大哥你是地产商啊?”
出了棚户区再绕过一条小巷子,便到了现场。
这里是普通的住宅家属区,房龄也不大,看上去也就十几年的样子,都是均高七层的小楼,绕成一个圈排列,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花坛。
他们到的时候才发现,家属区另一边就是条大马路,他们之前绕了个远道,马路边停了几辆白黑相间的警车,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早就来了。
院子里围满了人,七嘴八舌议论,还有不少杠着摄影机的记者企图趁乱摸进现场,得到第一手的报道,现在就等着市刑警队。
容铮一到,果不其然记者们立刻就涌了上来,毕竟容铮这张脸是市局的当红辣子鸡,堪称头牌。
“容队!据说是个中年男人突然发疯拿菜刀砍了自己女儿头,还抱着头一路跑到市局自首是有这么回事吗?”
容铮闻言停住了脚步,看着问话的女记者。
那记者是市电视台的新闻早八点主播朱虹,平日里都是目中无人。今天见到容铮居然有了小女儿的姿态,两朵红云羞答答挂在脸上。
容铮长得英俊,能力强,又传说家里有强大后台,更给他蒙上一层神秘气质。
虽然朱虹想嫁给有钱人,但是如果能嫁给容铮这类前途无量的英俊少年,那也不是不可以。
回想了下追求自己的大肚子秃顶中年富豪,朱虹一双桃花眼跟着暗了暗,很快又染上几点风情,眼角微翘的望着容铮。
“你是凶手吗?”
“啊?”舒墨突兀地插嘴,语气极冷,朱虹愣了愣,不知道这个小警员为什么这么问。
“你是警察?”
“啊?”朱虹彻底懵住了,脸上全是尴尬。
“既然你都不是,那你怎么这么清楚判定作案人、作案原因、作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