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整个淮赧市都陷入了沉睡。
医院里池剑忽然惊醒,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看向床边,白冰趴在那里难耐地嘟囔了一声。他叹了口气,下床,大力将白冰抱了起来,放在一旁的空床上,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好。他抬头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医院的走廊里却不时传来细细的哭声。
池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睡得死死的白冰,她正轻微地打着鼾,还偶尔咂吧下嘴巴,正做着美梦。
他放下心,拿起一边拐杖一轻一重地朝门挪动,循着那声音走去。
大概是半夜的缘故,医院里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劲儿,这突兀的细小哭声听得人毛骨悚然,不少人从梦中惊醒。他一打开门,就瞧见对面的病房门也开了,钻出一张被吓得惨白的脸。
那人瞧见池剑,明显也是一惊,然后看了看地上映着的影子,确定是个人,不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才小声道:“不知道谁,大半夜的哭。”
池剑皱了皱眉,他向来不信鬼神,一点都不害怕,只是担心那哭声把白冰吵醒。他冲那人做了个原地等待的手势,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懂,径直朝那哭声,走了去。
那哭声越来越大,等走近后他惊愕了下。
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挺着个大肚子,一脸的愤怒。
“刘队?”池剑不确定地试探叫出声。
对方听见声音转过身来,果然是扫黄组组长,刘军。
池剑错愕着,还不等开口,就看见刘军身后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正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把小刀,不准任何人靠近,他的上半身裸露着,全身上下都是细小的伤痕,红的 的连成一片……
……
……
同一时刻,市局外的小卖部突然亮了下,然后又暗了,倪大爷打了哈欠,睡眼惺忪地起床上厕所,眼角瞥见小卖部出来个影子,顿时睡意去了三分,那影子差不多有一米八七左右,根本不是阿红姨。他赶紧大吼一声“是谁!”接着一个猛冲冲了出去,然而外面却没了人影,他仔仔细细地绕着小卖部查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被撬的痕迹,仿佛压根就没人来过。
“是幻觉吗?”倪大爷怀疑自己是不是睡糊涂了,他打了个哈欠干脆起身去巡夜,他拿起手电筒朝市局里走。市局里今夜静悄悄的,他抬头看了眼,只有一间办公室亮着灯。
“谁还在加班啊。”
“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倪大爷心中一震,赶紧拿着门口的拖把往楼上冲。倪大爷老当力壮,一脚将办公室的门踢开,只听“嘭”的一声,办公室的门锁彻底报废。
那惨叫声的主人,一脸惨白地哭丧着脸,看着来人,惊愕地张大嘴:“倪、倪大爷?”
倪大爷看清那人面貌,立刻担心地问:“多米,你这是怎么了?”
多米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双膝岔开跪在地上,脸上挂着泫然欲泣、痛不欲生的表情。
多米尴尬地缓缓收紧腿,嘿嘿傻笑两声,满脸通红地像是被血染过一样,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容队他们好像都走了啊,今晚不通宵了啊。”
倪大爷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忍住笑,面无表情地说:“雷局说了,今天给他们放了个假,让他们晚上好好睡一觉。”
多米听完就又要哭了,他拿着手里厚厚一叠资料,一脸哀怨,委屈地埋怨说:“为什么没人跟我说,我、我一直在技术部里,都没人来找我。”
倪大爷有些心疼,问道:“那吃晚饭没,肚子饿没饿。”
多米听完,只觉鼻子一酸,眼睛开始慢慢泛红,哽咽道:“没人叫我,我就忘记吃饭了。”
倪大爷走上前,一脸慈爱地摸了摸多米的脑袋,叹了口气,劝慰道:“走吧,多米,去爷爷那里吃点,爷爷给你做份蛋炒饭。”
多米听见有吃的,也不委屈了,站起身,碎步走近倪大爷念叨:“爷爷,我不吃葱,不吃酱油,不吃香菜,不吃醋。”
倪大爷点点头,领着路往下走:“好好好,不吃醋,生活才会有点绿。”
“啊?大爷那啥意思。”
倪大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帮记者孩子瞎念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