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威没回应,而是拿起纸,对着灯看。
隔了几分钟的时间,魏威放下纸问聂建勋:“这是谁给你的?”
聂建勋:“我的小线人给我的,他是谁我不能说。”
魏威又问:“这是他写的,他说只有这一份吗?”
聂建勋闻言点点头,不明白魏威为什么这么问。
魏威迟疑了片刻,又反复把那张纸对着空气,透着灯光照射看了几遍,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纸拿下来,放在聂建勋面前,指着上面字体下黑色模糊的印迹。
“这是复印件。”魏威说。
聂建勋和周鹏闻言都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啊”了声。
魏威耐心地说:“这是份复印件,故意做旧了给你,我不知道这之间有没有啥关系,不过这份名单很有可能掉在别人手里……”说到这,他顿了顿,“希望……不要落在记者手里。”
聂建勋闻言,连忙给他做了个放心的表情:“放心……记者倒是不至于……”
这茬提了就过,是不是复印件,那又有什么关系?
凭着这份证据和证词,bi孕套i孕jing液的jing液DNA鉴定结果,完全足够让李牧至少二十年待在监狱里。
“周局,这事就靠你们了,证据我都交上来了,明天我就得走了。”聂建勋把资料都重新整理了下,眼睛红红的,话说的特别郑重其事。
“走了?”周鹏眨了眨眼睛,“你要去哪儿?”
聂建勋挠了挠后脑勺,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已经辞职了,这事多半我们所长已经知道了,与其被动辞退,我还不如主动辞职。”
周鹏站直了身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看见聂建勋把资料弄得整整齐齐,心里忽然有些不好受。
聂建勋坐在那里,一遍一遍摩挲着那些资料,好像很舍不得的样子,他眼睛红肿得不像话,一个粗老爷们,不知道今天私底下哭过几次,他是真的很热爱这份工作,他是真的想要把这帮害人精给抓住。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为了同事们他自愿担起所有责任,主动辞职。
他勉强笑了笑,把帽子戴上,告别离开。
晚上外面很冷,也很黑,聂建勋把帽子戴上,黑色的毛线帽和黑暗融合成了一体,远远地看上去,就像一个没头的影子,周鹏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之前那个吓着他的惊魂事件,没好气地笑骂了两句:“操,有空回来看看。”
“好的。”聂建勋转过身冲他挥挥手,笑着告别。
他慢慢朝外走着,经过大门和门口的倪大爷打了个招呼,倪大爷笑着给他开了门,让他注意安全。聂建勋点头,怅惘地看着市局大门,他记得他以前在这门口踌躇了好多次,就为了能进来,今天他终于进来了。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忽然,他跟前有个黄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他顿住脚步,一声小小的喵叫声缓缓地在他耳边响起,他笑了下,笑容颇有几分无奈。
沿着街道,他走了好几步,瞧见了小卖部,小卖部关着门,他愣了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现在虽然是凌晨了,电话却很快被接了起来。
“我的任务完成了。”
他笑着说,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紧接着那头电话声就断了,他怅惘地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在路边站了会儿,在寒风中等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一辆公交车忽然在他跟前停下了。
周围没有站牌,公交车却停在了他的面前,他上了车,扫视了一圈车里没人,只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面目的司机。
司机看见他,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了两下。
聂建勋微笑了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牌。
红桃10。
司机拿过纸牌,看了眼,戴着面具的脸动了动,他把那张纸牌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一个咖啡色的小盒子里,里面有几张稀稀拉拉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