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茜心里一躁,气得在原地直跺脚:“你说说这小子喜欢谁不信,喜欢个男人,我真是,哎,作孽哟。这孩子啊,不就是被他们俩给害了吗!”
几人听了葛茜说出的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家不约而同的沉默了,没人吭声,沉默了好一会儿,魏威才清了清嗓子,说要去洗手间。
舒墨抬头望了他一眼,魏威的眼睛有些红,周鹏皱着眉,小声说:“喜欢男人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都什么年代了。”
舒墨一愣,愕然地看向周鹏。他想过很多人会说这话,从来没想过周鹏会说。
周鹏心情烦躁,把烟吸了口又摁灭,指着小张不耐烦地说:“把那个姓吕的给我带走,看着就心烦。”
这边,容铮继续问葛茜:“胡鹏的那个男朋友你知道住哪儿吗?”
葛茜一脸厌恶:“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还嫌恶心呢。”
舒墨抬头,发现容铮的脸很平静,但目光却冷了下来,他伸出手去握住容铮的手,就在这时候,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扭过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吕一鸣状态不太好,连续审问了二十四小时,就是再帅气的人现在也不免变得邋遢起来,他下巴和嘴角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下也是肿泡得发青的眼袋,额前的头发也有些乱七八糟。但他的背始终挺得很直,走起路的时候也是挺胸抬头,这倒不是他硬撑,是一些行为潜移默化深深刻在骨子里。
舒墨正犹豫要不要打招呼,突然,身旁的葛茜大喊了一声。
这个瘦弱的中年女人倏地爆发一股惊人的力量,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廖翔,朝吕一鸣扑了过去。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所有人都来不及任何反应。
“就是你,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葛茜一把揪住吕一鸣的衣领,跟疯了一样,疯狂地撕扯咒骂着对方,那表情狰狞得犹如寺庙里的怒目金刚,她用力拍打着吕一鸣,哭嚎着,“抓住他,他这个变态,他这个杀人犯,快抓住他!”
吕一鸣被突然冲击而来的推撞踉跄朝后退了一步,又惊又惧地一抬头,对上了葛茜的目光,继而震惊又无措地张开嘴:“我,我 ”
众人被葛茜一通操作弄得有些猝不及防,现场乱成了一锅粥,回过神来他们赶忙把将纠缠的两人拉开,葛茜被拉开还用力踢着空气,嘴里问候人家亲戚和生殖器的脏话从头到尾就没断过。
“舒墨?”
这时候吕一鸣才注意到舒墨,脸上没有兴奋,只有难堪的惊讶。
舒墨朝他一点头,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沉默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电视剧里多年未见的朋友,两人热泪盈眶抱头痛哭的场面没有上演,对于此情此景,两人脸上同时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此刻吕一鸣非常狼狈,价格不菲的西装在妇人拉扯下皱成一团,不过他还是那个绅士样子,举手投足都彬彬有礼,连错愕的表情都没有太大。
他现在没了嫌疑,却暂时不能走,警方有很多话要问。
舒墨不知道葛茜和吕一鸣能有什么矛盾,他突然起了个心思,回头对葛茜说:“这人就是心灵培训班的投资人。”
葛茜闻言,顿时呆住了,她打从心底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维护喜爱的培训班,居然出自这人之手,此刻脸上立刻露出了羞忿难堪的表情。
舒墨撩开眼皮,瞧见的是葛茜青白的脸色,只觉得眼皮重重一跳,他深吸一口气,转向吕一鸣:“一鸣,你和胡鹏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胡鹏?”吕一鸣非常惊讶,他左右看看,语气慌张却又隐隐带着期待,“难道他也在这里?”
舒墨感觉自己有一瞬间的荒谬感,他觉得太过于荒谬了,荒谬到他甚至抽离了现实。
“把西西还来!”葛茜哭喊一声,她再次挣开束缚,不依不饶地扯着吕一鸣的衣服,衣服在撕扯中扣子七零八落,平日里吕一鸣总是毫无波澜的脸在喊出“西西”的瞬间终于出现了裂痕。
葛茜哭哭啼啼的嚷嚷着,将全部过错从胡鹏身上转到眼前人身上,对他来说,就是这人勾引了自己表弟,表弟明明已经好了,已经不会再做错事了,美满幸福的日子就在跟前了,却被这人打破了。
现在胡鹏家破人亡,都是这人搞得鬼。
吕一鸣有些不明所以:“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葛茜嚎着老天爷不长眼睛,眼前这个挨千刀的活得好好的,害得外甥死了!
这一瞬间,吕一鸣浑身僵住,接着开始猛烈颤抖,他不可置信嘴里重复嘟囔着:“什么,什么,你说西西死了?”
几个局外人看着吕一鸣的样子又看看葛茜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还是廖翔和容铮最先反应过来,将吕一鸣和葛茜一把分开,将葛茜拉进休息室里,叫了几个女警官进去安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