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员刚一直站在一旁听两人闲聊,没想到赵老二居然忽然开口,他还有点懵。
他连忙拿出本子记录,赵老二知道自己被当做嫌疑人,之前害怕哆嗦的样子一扫而空,现在急切想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说出来,把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我就站在那个位置,突然看见一个女的站在路中间,我想这多危险,就上去看,结果一走近,发现是个男人还穿着条红裙子,被绑在十字架上,等我再回过神,他……”
赵老二深吸一口气,捂住脸:“脑袋就滚到我脚边上了。”
容铮站起身,拍了一下赵老二肩膀,又递给他根烟:“谢谢你,很重要的信息。”
赵老二想拿烟,手却哆嗦的厉害,深深吸了口气,用双手捧住了烟。
周鹏这时走上前,狐疑问:“我好像听见什么红裙子?十字架?”
小警员“恩”了一声,把记录递给周鹏。
他心一下提上来了,十字架这东西会不会又和邪教案有什么联系?
他的目光落在了马路中间,这条乡村公路是附近工地修的施工便道,上面就铺了一层石灰碎石,这几天雨水多,加上每天各种运输车路过,这里的路变得泥泞不堪,很容易插个木棍进去。
“你确定是活人?”容铮又问了一遍,当时虽然已经是早上,但是因为阴雨天气,那时候天黑的几乎看不清楚周围的事物,更别说看见人流眼泪了。赵老二连忙点头,那人穿得红色的裙子太打眼了,他手指朝天发誓,千真万确,他的确看见那个人流眼泪鼻涕,那玩意反光,他能看不见吗?
周鹏摸了摸下巴,看完记录又听了对话,瞳孔倏地一缩,反应过来,那满地的木屑终于有了解释,就是那破十字架!
他连忙勾着腰跑去赵老二指着的可能插入十字架的地方去看,抿了抿嘴低声自语:“这就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刘琳跟在他后面,忍不住问。
周鹏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脑袋,解释说:“按照目击者所言,这人是活着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而这个十字架就插在马路中间。首先一个问题是,他一定是想害死这个人,为什么还会给这个人穿上不合身的红裙子?还支在马路中间?万一司机看见了,停住车,受害人没死成,凶手就会暴露。第二个问题是,你看这泥坑,只有一个压痕,就是车撞过来朝着一边倒的痕迹。如果这个人是活着的,挣扎的时候,这泥坑里的压痕肯定很杂乱,说不准这绑着他的架子就倒地了。我们看看啊,这人有166cm,男性,32岁,这岁数的人身强力壮的,更别说临死前,这力气得变得有多大,被绑在马路中间他能不反抗?”
刘琳听完恍然大悟,对周鹏的佩服瞬间高了一层台阶。
正在周鹏得意洋洋,准备发表一场感言的时候,容铮走过来,看了眼他,有看了眼现场和蹲在地上扒着小警员的赵老二,沉吟片刻补充:“第三,谁给你们打的报警电话呢?”
周鹏和刘琳听完,面面相觑,半天没反应过来,想了几分钟后不约而同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条施工方自己修的便道上没有监控摄像头,而且据赵老二交代,当时现场就只有司机、受害人还有赵老二。司机早就畏罪潜逃跑不见了,受害人死了,留下赵老二一个不能说话的目击证人。
那么谁报的案?
“附近居民报案?”欧阳司命插嘴。
现场足迹乱七八糟一片混乱,根本没办法提取到有效的信息,容铮看了遍地面上乱七八糟的泥脚印摇摇头:“一般都是按照交通事故来认定,怎么会找你们重案组的人?报警电话内容是什么?”
“有人直接拨打110,声称有人被杀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尖叫声,很乱,感觉有很多人。前段日子不是说有案子就都交到市局筛查吗,正好咱最近闲,案子就交给我们了。”
容铮的眉头在听完这些话后皱得更紧了:“这条路上前不久才发生了交通事故,第一时间报警都应该是这几种:死人了、出事了之类的话,而这通报警电话直接就声称有人被杀害了 ”
“您的意思是?”周鹏余光瞧着捂着脸哭的赵老二,“这报警人就是凶手?”
容铮摇摇头,不置可否:“也有可能是另一个目击证人,总之我们要找到这个报案人,没准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
不过这话说的容易,操作起来就很难了,先不说这个报警电话是用手机打的,这小县城手机号并没有要求必须登记身份证,许多小书摊都可以买得到不记名的手机号,只能找到运营商发现报警电话是从案发现场不远处打出来的,任何一个当地的居民都有可能打这个电话。
这个电话到底是谁打的?
……
……
一行人忙完中午一起在附近吃了个便饭,结账的时候,周鹏扭扭捏捏地打开钱包,前些日子请吕傅勋表妹吃饭,又被吕傅勋坑了五百元钱,忍不住心里抽抽的疼,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朝周围望去:“容队,吕教授今儿不来?”
容铮被问了愣了下,回头看了眼:“刚打电话过来,就快来了。”
“不是我说啊容队,你们队里的纪律也太涣散了,咱们从集合指令到现在,你们才来了几个人。”
容铮看他,没吭声,不过眉头皱的更紧,想来周鹏这话正说到容铮不大高兴的地方。周鹏心里偷笑,让吕傅勋那天不帮手,害他被打成了大花猫,这下有他受了。
“谁在说我坏话?周大鸟,你以为我听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