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像是魔咒一样不停在他脑中重复,他痛苦地捂住耳朵,感觉就要死去了,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墨,该醒醒了,该醒醒了……”
舒墨应声睁开眼,四周早就没了高楼大厦。
他按了按酸软的肩膀,汗水把他全身打湿了,厚重的冬衣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舒墨一皱眉,容铮在他耳边轻声说:“快到了。”
他指着窗边,舒墨朝窗外看去。
车还在缓缓地开着,窗外的风景很美,刚下过雨的空气里带着丝丝凉意,不时地会有低呜的风打着旋吹过来,惹得公路两边的松树深绿色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让人被透着间隙洒出来的阳光晃了眼睛。
舒墨感觉头有些疼,他坐在身来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呆呆地吹了阵儿凉风,才缓缓地从迷糊中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隐隐约约间做了个可怕的噩梦,不过这个噩梦不用他记起,早就深深地映在了脑海里。
他深吸一口气,城里所没有的清新的空气钻进了鼻子里,他戴上眼镜侧过头往外眺望,窗外青翠的树,无边的农田快速从他身旁掠过,忽然身后响起了一阵哼哼声,他转头去看,一辆大卡车飞驰而过,舒墨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指着卡车:“是猪。”
容铮笑了下,摸着他头发问:“饿了没。”
舒墨摇摇头,他肚子已经瘪下去了,但现在不想吃零食,想一会儿到了地方在街边买点特色小吃吃。
“你怎么就不问我饿不饿啊!”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周鹏眼睛下面挂着青痕,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容铮斜了他一眼。
周鹏叹了口气:“这差别待遇,不是有首歌那样唱的吗?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原来我怎么都死不了 ”
周鹏话还没说完,就发出鹅叫一般的笑声,自己被自己逗得笑得几乎岔了气。
容铮倍感头疼地揉了下鼻梁,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舒墨心情一下好了起来,他也跟着周鹏笑。
在这个时候,副驾驶窜出一个大马尾,刘琳也跟着一起来了,她看向舒墨,扬了扬手里拿着的小面包,问:“你要吃吗?”
容铮抬眼看她,微笑说:“他还不饿。”
刘琳脸上立刻浮现了失望的神情,失落地把面包放回包里。
车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周鹏性格活泼,不太适应车内安静的气氛,于是把广播打开。
容铮背靠在后座上,在大衣的遮盖下朝舒墨伸出手,两人十指交叉握在了一起。
舒墨嘴角轻轻翘了下,用气音小声说:“好小气。”但他很喜欢。
容铮看了他一眼,舒墨立刻就老实坐好,不再说话,他看着容铮英俊的侧脸,忽然有些恍惚,容铮的脸渐渐地和那时候的少年融合在一起,他不禁眯起了眼睛,嘴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
……
荷溪市隆窟县离淮赧市很近,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多在淮赧市上班的年轻人,觉得那里的房价太高,便都在隆窟县买了房子。
何方任职的烟草公司就座落在这里,属于当地的支柱产业,县里的居民,基本都是烟草厂的员工,他们随意找个地方坐坐,就可以打听到厂里的基本情况。
时间还早,他们和何方约得是早上十点半,这会儿去肯定是见不到人的。
他们决定在附近多转转,没准可以得到些意外情况。
这个点恰好是准备上工的点,附近很热闹,马路上几乎没有汽车,全是自行车和来往的行人,穿着打扮都很朴素,仿佛时光回流回到了十年前一般。
他们四个人走在街上挺打眼,好些人注意到他们,几次拿着照片去打听,都被拒绝了。
县城里人都很警惕,不愿意和陌生人多说话。
碰了几次钉子,几人脸上都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