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的声音也很大,但是语气很平缓,在嘈杂的车厢里,犹如在路边丢入一枚钱币发出悦耳的金属声音,总能吸引路人的注意。
众人的视线转了过来,有的人目光有些烦躁,嫌女孩多嘴,有的则是好奇,想知道女孩要说什么。
容铮转过头看向舒墨,舒墨微笑朝他对视了眼,容铮叹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他两腿岔开坐着,目光骤冷,瞬间气势全开。
他眯起眼睛朝人群带威胁意味的扫了一圈,大有旁边这女孩和我们是一起的意思。
那些怨恨的目光被容铮的目光一扫,都被容铮又高又壮的体魄,还有些阴沉的模样吓缩了回去。
周围的人都被眼前的男人发出的迫人气场给震住了。
他们已经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可不想在这时候再来一场。
七嘴八舌的质疑声音没了,谷曼感激地朝容铮舒墨望了眼,回过头再看向其他人的时候便没了害怕的感觉。
“不能拿她的钱,她现在打伤了人,人没事还好,要是人出事了,拿了钱的我们就是帮凶,这可是要判刑的啊!”
众人眉头都皱了起来,讷讷地思考要怎么做。
似乎在权衡坐牢和这笔不义之财的轻重关系。
谷曼看众人被她说动,连忙趁热打铁:“我们要是报警,还说不定会被表扬。要是为了拿钱不报警,这个影响就恶劣了。相当于我们拿了钱帮忙把人给害了!这轻了罚款,重了又坐牢又罚款!别说三万元,到时候多的都搭出去了!”
众人开始议论起来,人群开始分成两拨了,之前黏糊的小情侣,看起来像是受到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
那女大学生特别同意谷曼的话,用力点了下头:“对啊,她说的没错,这要是被学校家里知道了,肯定有处分,以后档案上肯定会有污点,还怎么找工作啊!”
有个背着包的中年人也摇摇头:“不能要钱,大家大多数都是有家有正当工作的人,工作能随便找,这家里人以后咋过,背上一个杀 人帮凶的名字……这不成!不成!”
不一会儿,车内的众人意见分成了两拨。
有些乘客很不以为意,他们连身份证都没有,不担心被抓到,对于这钱打心眼里很想要得很,当即对不同意的人情绪很激动的吵过去。
而相对工作家庭稳定的人,不想为了这点钱破坏自己的生活,作势要拿手机报警。
两方人越吵越厉害,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眼看情况剑拔弩张,又有要打起来的预兆。
“都别吵了!”
这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冒了出来,就见司机抹了下脑门,挺着大肚子说:“老子的车,老子说的算!报警!老子儿子还在读书呢,而且我还要开车!”
司机从兜里拿出手机,一咬牙按下号码,很快就通了,他举着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大声:“110吗?我这里是……”
突然,他的手机忽然被人夺走,就听见一个声音:“呵呵,没啥事,喝醉了,瞎打电话呢,对不起啊,警 察同 志。”
那手机的喇叭声挺大,那头女警 察训诫的声音传满了整个车厢。
当然,里面也有些怀疑,拿着手机的人拍了下司机大声道:“叫你别乱打电话,喝什么酒!大过年的,还能不能好好回家过年了!”
司机愣了下,搞不清楚那人干嘛要这么做,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跟着说道:“不好意思呀,我喝多了,瞎打着玩……”
那边女警 察噼里啪啦一通教育,告诉他们别没事乱打报警电话,这干扰了警方工作,是违法行为,可以追究责任。
司机连忙道歉,说自己真的喝糊涂了,实在不好意思。
挂下电话,司机皱了皱眉,面色一沉回头看向刚抢电话的人,怒道:“你刚刚干嘛!”
抢电话的人是一个一直缩在角落的干瘪大爷,皮肤黝黑,戴着一顶破黑帽,帽子下有几缕斑白的头发漏了出来,穿着一件有些漏毛的黑色棉服,两只青筋暴起的手臂揣进翻了毛边的袖子里。
这老头看上去实在不打眼,就是农村里常见的老头一样,要硬说有些独特的地方,就是一双豆大的小眼睛,看起来很精明,里面有些精光在迸发。
“不能报警。”大爷粗声粗气地说,“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按照往日要开回镇上时间算,基本都要晚上了。要是我们跟着去警 察局,再做证人一来二去的,这事情可多了。到时候我们再回去你肯开车送我们回去吗?警局也不会安排车吧。一年到头不就为了能过个年吗?要是报警了,我们这年啊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