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一场游戏……
一场孩子间的游戏赛,现在电视里不是有很多这样的真人秀吗?
不过,屏幕上所谓的生命值是什么?
难道是指孩子的生命……
那……如果生命值归零……孩子们会怎么样?
舒墨一时间涌出了很多疑问,话到嘴边,却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余光瞥见舒墨一点点变得苍白的脸色,容铮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不着痕迹地露出些担忧的神色。
双手落在舒墨冰冷的手上,容铮的手掌很大指骨分明且修长,含着薄茧的手掌轻轻拂过他的手背。
传来的热度让舒墨一愣,呆呆地转过头,对上对方黑沉沉的眸子,只见容铮板着的脸上,嘴角努力向上扯了扯,脸上那两块不怎么锻炼的肌肉块抽搐了下,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颗不安躁动的心瞬间就宁静了。
容铮这是在想要逗他笑,不知何时,容铮已经学会开始迁就他,不善于表达冷冰冰的一个人,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是追随着自己。看着眼前人不遗余力笨拙地安抚他,心里没由来的一慌,舒墨忽然觉得有些怕了,他害怕深藏于心底的那些秘密,他害怕有其他人来抢夺这份关怀,哪怕是自己……他也一点不想去让。
几声细碎的金属敲击声,透过音响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这唤回了舒墨的注意,他垂下眼眸,轻轻做了个深呼吸,暗暗镇定了下情绪,再抬起头时候目光已经变得锐利清澈了。
他朝场中看去。
所有人也在朝那个方向纷纷看去。
那是锁链的声音。
原来锁链的声音来源于那些孩子的脚下和手腕,像是镣铐一样,把他们的手脚全被束缚住,锁链很笨重长长地拖在地上,他们每走动一步,那些锁链就会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然而,孩子们都很平静,他们似乎早就习惯这套流程,静静地站在被安排好的地方。只是有些年纪不太大,看起来很稚嫩的孩子,还有些忐忑,正紧张地朝上张望着。
头仰着很长时间,脖子都要僵硬了。
但是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在他们的眼里,那高高的地方,有很多黑黢黢的小口。那里代表着神秘,代表着不可高攀,代表着权力金钱还有欲望。
菜头第一次参加比赛,他太紧张了,满手心都是汗,黏糊糊得很难受,他不停在衣服上擦拭着,导致手里的锁链响个不停,以至于他收获了伙伴们不少白眼。
大家都很镇定,每个人虽然心里或多或少忐忑,但是都不会表露出来,或者说,他们不能够表露出来。
不能露出胆怯,要嘶吼,要展现自己强大的一面,决不能轻易露出胆怯。身体的每个细胞每个血小板都在叫嚣着蓄势待发。他们深知他们要展露出价值,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为了自己。
不过,菜头丝毫没有感觉,他还在这种时候,打起了小差,他偷偷仰起头朝上看。
听说那里坐着很多叔叔阿姨,他们花了很多钱来捐助他们,让他们的家有房子住,让他的父母有钱拿,让自己有学可以上。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的心思那样单纯,在他眼里,山庄和那些叔叔阿姨,都是大恩人!
当他被选中的时候,周围所有人都说他是幸运儿,因为其他的哥哥姐姐们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然后参加一层层残酷的晋级比赛才能走到最后一步。作为同一批最早被淘汰的,他有些洋洋得意,今早在室友们羡慕的眼神中被叫走。
重来没人注意过的菜头,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关注的眼神。
他走得雄赳赳气昂昂,特别是走过狗蛋门前的时候,他特地踮起脚,扬起下巴。他还记得前几天他被狗蛋揍了一拳在下巴上,当场就昏了过去,也因此刚出场还不到一分钟就被淘汰了。为此,狗蛋还嘲笑了他好多天。谁能想到他居然可以抽中红签,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悄悄地仰起头,看向那黑黢黢的小口,他的恩人就在那上面哩。想到这里小小的菜头握紧了拳头,他一定要赢,这样才能报答恩人。听说得了第一名,他的恩人会得到很多很多奖励,而他也可以搬进园区里最豪华的酒店里。
不过,如果他得了第一名,那女皇会搬去哪里呢?
他苦恼地看向已经做出准备动作的少女,今早他被带进队伍的时候,女皇还特地多看了他一眼,不仅仅是女皇,要参与比赛的人都在看他,不过那些人的目光却和室友们不太一样。
那些漆黑的眼睛里,看不见一点光,像是黑夜一样黑沉沉的。
就像现在一样,周围的伙伴们,眼睛里都一点光没有,菜头抓了抓头,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巴巴看着,实际上除了他还在发呆以外,所有人早就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姿势。
他们前面有十二个巨大的水缸,有许多拇指大的彩色小球沉在水缸下面,菜头最矮,他的身高差不多到人大腿和膝盖之间的位置,而他们中最高的已经和成年人一样高了,然而水缸里的水并没有增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