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好气握着手机,那头罗海担忧地问:“怎么了?周大鸟现在还没醒吗?”
“醒是没醒……”魏威大力拍了下周大鸟的头,西瓜一样发出“嘭”的一声,在护士惊愕瞪大的眼神下,他粗声粗气地说:“听见没,熟透了,全天下的人有事儿,他也没事。”
罗海没太听懂,只能结合周鹏的个性,给了个自作孽不可活的定义。
他干咳一声,说起魏威刚问的事情:“周云龙那孩子现在就在我跟前坐着,他带来个日记本,所属人是个叫做张晴的姑娘。”
“张晴?”魏威乍一听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是个孤儿,找不到亲生父母档案,小时候被遗弃在县孤儿院,直到七岁后被当地一对没孩子的夫妻领养。”罗海说,“你们有个小技术员叫做多米的,无意间调查到这个叫做张晴的孩子,发现她身边一直发生意外,她的同学、老师包括养母都意外身亡。”
世界上称之为巧合的事情很多,但是这全天下的意外都赶上她家了,这就令人深思了。魏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明明密闭的车厢没风,依旧觉得后脊背阵阵发凉。
“对了。”罗海顿了下,“你之前问的那个叫做陈茜的老师,恰恰也是这孩子的老师。”
“你认为陈茜有可能是她杀害的?”魏威顿了顿,又否认道:“不对,你说的意外不太可能,陈茜之前还打电话到公安局,要是意外身亡,怎么可能活着那么久。不过陈茜之前去派出所的原因,是因为张晴养母意外坠崖,这个有可能是张晴做的。真想不到,张晴那时候应该才八九岁吧。”
“你说的是另一个,那人是孤儿院赞助人,那里的孩子都喜欢管她叫妈。”罗海叹了口气,“那时候谁也想不到一个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已经派人到张晴养父养母家了解情况,采集一下DNA,和另一个案子的受害人做个对比。”
魏威一愣:“受害人?张晴出事了?”
“你不知道?”
魏威有些茫然:“知道什么?”
“不都是你们淮赧市那边过来的吗?”
魏威明白了,解释说:“我们是分别带着不同任务过来,因为事情太紧急,现在没彻底通气。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们调查的是一起连环少女失踪案还顺便查到了富商私自开设赌场的案子。”
“可惜啊,人家那是大功一件啊。不过嘛 ”罗海忽然话题一转,没声了,留下个意味深长的转折词,勾起魏威兴趣,结果罗海不打算顺着说下去,倒是说起容铮等人调查的案子。
更像是说个稀奇古怪的鬼故事,全然吊起了魏威的兴趣。
受害人谷大树极其诡异的死亡,警方一筹莫展之时意外发现一卷录像,上面清楚记录了谋杀全过程,惊奇发现凶手居然就是受害人的女儿,更巧合的事情跟着发生,受害人的女儿不久之后就被害了。
罗海:“你说这事情离奇不离奇?”
魏威叹了口气:“凶手查到了吗?”
“凶手还在调查,之前认为是会所那帮子人,狗急跳墙干的,可是会所那边人全否认了,现在还在审,可能还抱着其他想法,死鸭子嘴硬。胡局那边已经下了命令,严查到底,绝不放过一个坏人,现在全市警力都放在这头,肯定很快能查出结果。”
魏威:“张晴难不成是被他们杀害了?”
罗海被提醒想起这茬,语气突然压得很低,神神秘秘地说:“更离奇的事你猜怎么?”
魏威一愣,老老实实说:“罗队,别卖关子了,我这智商基本和猜谜游戏告别了。”
“哈哈。”罗海忍不住笑了几声,之后笑容一收,压着嗓音说:“那张晴和受害人谷小玉长得一模一样,你说说,离奇不离奇?”
魏威正听着这离奇异常的故事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欲海市市局里白冰刚拿到冒着热气的口供,咬着下唇看着隔着双层玻璃里小心翼翼瞅着周围的张治水。
张治水穿着深蓝色工装服,脚下踩着双裹满泥壳的解放牌运动鞋,手指不安地一会儿抠着脑袋,一会儿抠着背,看起来很不安。
不安的源头来自对面坐着两个审讯人员和一个记录员。
胡局亲自过问,选派了几个资深审讯人员来审讯,个个看起来像是黑脸关二爷。吊着一双猴眼的张治水大气不敢出,垂着脑袋,问一句答一句,看起来十分老实。
“这村里的人法律意识太淡薄了。”市局的刑警叹了口气,略显烦躁地吸了口烟,“他们对当年对被害人黄媛拘禁强奸的事实供认不讳。都不认为那是犯罪,想着法不责众,就算有罪,也是害死对方的刘兰。他们现在以为我们拿他们没办法,嚷嚷着要出去,还有人居然还把我们这里当是度假村,一会儿要吃的一会儿要喝的,简直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倒是不假。”白冰吁了口气,“这个张治水问的怎么样了?”
“就是对面这人,你别看他老实巴交的样子,吃喝嫖赌样样不缺,手脚不太干净,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这时,突然审讯室里两个审讯人员明显一愣,像是张治水交代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况。接着就听见小喇叭里传来张治水战战兢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