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小白狗,有个问题从脑子里冒了出来,为什么他们会愿意为了不同种类的物种死掉呢?
小孩把他当成了大牛,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他静静地听着,偶尔会出声,两个人就在脑子里这样做着交流。
“这里的天好黑呀。”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
“阳哥哥的样子好凶,我再也不喜欢他了。”
“呀,突然好冷啊。”
“大牛,我有点点怕呀!”
他们就像所有小朋友交朋友的过程一样,在一方单方面自来熟说一大堆后,他就莫名其妙的有了新朋友,虽然对方还丝毫没有察觉,还给自己起了一个死物的名字。
小孩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哭太久了,终于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温热的液体也变得凝固起来,腥臭的味道更加浓郁了,那温暖的肉囊变得僵硬而冰冷。
他打了个寒颤。
黑暗中,他又听见了那隐隐传来的歌声,从头顶好高好高的地方轻轻柔柔飘下。
然后,他发现,眼前亮了。
一盏小小的灯漂浮在半空中,像是萤火虫一样,在黑暗里,格外的亮,他抬起手,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脱离了小孩身体,然后他抬起另一只手,随后坐了起来,他和小孩剥离了。
熟悉地掌控身体的感觉,他安心地吐出一口气,回过头看了眼,小孩蜷缩在地上,眼睛紧紧闭着,还在一无所知地熟睡着。
又要离开了,他蹲下身子,轻轻抚摸了下小孩的头,做无声的告别。
“HA……”
再见。
他的声音很轻,害怕吵醒小孩。说完后,他忽然觉得有些不舍。
这可是他第一个交到的朋友啊。
白色的灯催促着似的绕到他头顶,发着莹莹的光辉。
他抬起头,伸出手,那盏灯就从半空中翩然飞下,急不可待地钻进了他的手里,同时地板发出轻微的震颤,就在他拿起灯的瞬间,方才躺着小孩的地方,游动的黑色固体又从地底攒动着冒了出来,越来越多。
不等他反应,那涌动的黑色固体就形成了一道墙,把他和小孩阻隔开来,他无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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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害怕,好在这黑色固定好像并不打算吞噬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
他回过头来,提起灯,借着灯光看了看,发现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
通道很长,看不见尽头,笔直通向深处,黑暗死寂同时还很压抑,似乎需要走很长很长的时间,但有第二个选择,道路两边有无数扇门,也可以通过门离开这个压抑黑暗的通道。
这些门很熟悉,他曾经见过,像血一样红色的金属大门,门顶上有被栅栏围住的窗户,窗户里朝外发着光,但他不敢再靠近了。
那些门仿佛是活着的,有像血管一样的脉络,从把手的位置藤脉似的伸展向四周,带着有节奏的脉动。
更神奇的是,一旦目光和大门碰撞,内心就会浮现走进去的强烈欲望。
他们会吞掉我的。
他脑海里无端冒出了这个想法后,他便移开了视线,提起手里的灯朝心无旁骛地朝前走。
全程都很淡定,因为这条通道比绳梯好太多,没有剧烈的狂风,也没有无止尽的黑暗,就是脚丫子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