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抬头再次望向楼梯间,那里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是幻觉吗?
容铮用力眯了下眼睛,捏紧了手里的枪,他感觉手心里全都是汗。
“容铮,你快来看。”老刑警喊了一声。
容铮停下脚步。
老刑警又催促一声:“容铮!”
“来了。”容铮回过神来,疾步走进屋内。
昏暗的阳光顺着墙边一扇狭小的窗户照亮了客厅的一小角。
这是一间客厅狭长的老式公寓。装饰还算温馨,租住者用墙纸和装饰品重新把这里打整了一下,但依旧有着老房子独有的霉味,屋内通风采光都不太好,只在客厅的尽头处有一扇窗户,没有窗帘。卧室门原本是关着,现在已经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床和衣柜,技术人员正在里面忙碌着。
整个房间凌乱不堪,大量纸箱和泡沫堆积在地上,厕所和衣柜上的镜子都被打碎,几本书和笔记散落在茶几上,异国的文字密密麻麻地印在纸上,被大量红色的记号笔涂抹着记号,木色的茶几上还用黑色马克笔涂画着诡异的符号。
“在这里。”老刑警在厨房朝他招手,刚刚走到他旁边探头的王伟鹏脸色一变,猛然捂住嘴冲出门吐了起来。
在一米之外的容铮,闻见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厨房仅仅有三平米,冰箱和操作台就占了一大半,在客厅和厨房连接的位置,有个足足一米高的发酵桶,老刑警站在发酵桶旁,铁青着脸看着眼前的冰箱,显然正在忍耐。
容铮的心一下悬在嗓子眼,他戴上手套,走到老刑警身旁,终于明白老刑警的异样。
冰箱里整整齐齐摆满了覆盖在保鲜膜的餐盘,消失的胳膊和脚腕直立着站在餐盘上,已经干涸的血液黏糊糊地贴在架子上,和外来者冷冷地对视着。
鲜红色的肌肉组织已经被料理成可食用的片状或者块状,暗红色的内脏被包裹进保鲜袋里放在了冰箱的冷冻层。
技术人员拿着照相机走了过来。
“找到缺失的受害人肢体和内脏了。”老刑警铁青着脸,像是嗓子眼卡了口痰,艰难地开口出声,“让老张带回去化验,看看这些都是哪个受害人的。”
容铮这时弯下腰,把发酵桶打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直冲鼻腔,他朝后退后一步让开,站在身后的技术人员猝不及防,正好和发酵桶里的东西撞了个正着,终于忍无可忍,一下跳起来冲到走廊里,扶着墙干呕了起来。
发酵桶里塞满了使用过的卫生巾,长期发酵的卫生巾,凝固的血块和屋内闷热潮湿的空气一混淆,散发阵阵出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没事吧。”老刑警拍了拍了容铮的肩膀,似乎也有些难以忍受,捂着鼻子别开了视线,“他储藏这些东西干嘛?我听说过非洲有些食人族,他难道是在国外工作的时候和当地人学的?但是他又收集卫生巾干嘛?”
容铮一言不发地环顾了眼四周,厨房里的刀具全挂在墙上,他拿过刀具看了一眼,每一副刀刀刃都十分锋利,随后他转身走到茶几旁,翻起那几本原文书,用手机软件翻译了下,发现都是一些病理方面的书。就在他翻了几页后,余光瞥见了电视机柜旁摆放的几个动物木雕。他站起身,走到木雕旁,发现旁边有个日历。
日历上被用红色和蓝色画满了符号,前两起的案件日期已经烂熟于心,他把日历朝前翻了两页,发现案发时间都圈了红色。
容铮看着这本日历,总觉得这些日期代表了什么特殊意义。
他又转身拿起地上那堆纸箱,看上面贴着的快递单。
“这里不是他作案的地点。”
老刑警皱起眉。
“这里太干净了。”容铮沉声说,他站起身走了一圈,“他最近在网上购买了很多刀具,绳子,还有保鲜盒,这么大的量,肯定还要准备作案,他这个日历上标了好几个日期,有一定规律。”
老刑警接过日历,翻了翻,沉吟说:“好像,这几天,都是晴天。”
容铮皱起眉头,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别想那么多,”老刑警合上日历,长长舒了口气,“现在确认钟旭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就好办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先发出通缉令,把人抓住,其他的我们慢慢审。”
容铮沉吟了一下,点点头。
“不好了!”突然,王伟鹏从屋外冲了进来,着急地举着手机,“有个学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