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看,一个是故意引发 马蚤乱,故弄玄虚,最后一无所获,非常容易在事后突然提起,在网络上引起舆论注意。一个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当场行凶,并在第二天被捕,有大量目击证人。这两个案子,明显是不同的凶手做的。前者需要得知当晚一定会发生拥挤情况,好引发马蚤动,后者的目的是杀人,无论有没有马蚤乱,都可以达到杀人的目的。以我对R的了解,这前者才是他们的作风。”
多米挠头,莫名其妙地问:“什么叫做以你对R的了解?你上个案子都没跟啊,我还和他较量来着,你怎么会比我还了解……”
“我明白了。”容铮挥手打断多米的话。
“你怎么就明白了?”多米满头问号,但容铮没往下细问的意思,多米心说这简直就是双重标准,刚问他的时候追根究底,嘴都说冒烟了,才半信半疑,结果舒哥一说,这老货就直接信了,他抱着手臂生气,用鼻子“哼”了很大一声表示心中的不满。
容铮没搭理他,转头问舒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舒墨想了想:“这个未成人杀警案是个变数,挡了他们的计划,估计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会突然消声灭迹。”
“是这样吗?”多米想了一下,突然把自己说服了,点点头,“好像说的通,我就觉得他们消失的也太突兀了,敢情是被人捷足先登,抢占了先机。”
容铮却没他这么心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相当麻烦了,因为意味着他们不仅要提防着R那组织的人,还要小心故意炒作杀警案的人。
这两伙人的目的绝对不会简单。
他不由地看向舒墨,低声问:“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屋内的气氛一下沉寂了下来,好久没有人说话。
三人现在的身份实在有些尴尬。容铮现在被“放假”无法回去调兵遣将,多米还在“闭门思过”的阶段,不能正大光明地去查找案件的资料,更不用说舒墨现在实习生的身份都没了,连进入警局都没办法。
如果是反映情况,想让市局的朋友帮忙,没有可以说服人的真凭实据,仅仅凭借想象、怀疑,就要调动本来就紧张的警力,压根不可能。
总不能说,我们这里有个人是那组织建立者的亲弟弟吧!
“这样吧,”舒墨沉默了好一会,说,“我们兵分三路,我去调查下这个杀警案的嫌疑人,看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疑点;多米你这边是最重要的,明天杀警案开庭,网上必然会出风浪,R的人擅长网络,说不定会冒出来,你得想办法找到它,制止它。这工程量很大,你一个人可能不行,去找你那些私底下的朋友们帮下忙。还有,网安办和天眼那边,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上,把市里几个主要地点,像公安局、电视台、法院、正文 府以及一些人流量大的地点的监控调出来,做实时监控。”
多米点头,表示马上安排下去,舒墨又看向容铮:“你联系下你在媒体和警圈方面的人脉关系,要回溯到415当天晚上,要警讯中心还有媒体热线接到的,所有和石碑广场有关的事和人,一定是离奇又让人疑惑不解的事情,看这些事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
容铮点头,拿出手机起身。
舒墨又在背后补充:“还需要安排一组人随时待命,不能告诉他们即将发生什么,一旦多米那边人群监测出现情况,就要那群人立即赶赴现场。”
这有些为难人了,如果能调动警力,他们三个人也不用坐在舒墨的家里开小会。
舒墨说完也意识到这实在不太可能,相处那么长的时间,他早已对容铮建立起一种下意识的信任,认为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谁知道容铮只是皱着眉站了一会,便胸有成竹按了几个电话出去。舒墨在旁边默默听着,听见容铮联系上了部队,方才那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悠悠落回到了肚子里。
然而容铮打点好所有一切后,却心事重重的在原地站定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他随后把手机揣回兜里,转过身走到桌旁,语气仍然凝重地说:“你说的这三点工作量非常大,不是轻巧的几个人就能完成的,动员全部警力梳理案件都要花上两三天,单单仅凭我们三个人,恐怕来不及……”他忽然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结局按照他们的剧本展开,你家里的事,很有可能被公开,你有考虑过该怎么办吗?”
在一片宁静而凝重的夏日夜晚,舒墨闭着眼默默坐了一会。
接着,他睁开眼,缓缓地转过头朝窗外苍茫的夜色深深看了一眼,双手在桌子下握紧,沉声说:“该做的都做了,对于结果,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
………
夜,太黑了。
“哐当!”
又是一声重重的响,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有人在轻轻哭泣,
有人在痛苦口申吟,
有人在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