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点点头。
吴晓聪捏紧了拳头,咬紧牙关:“我会证明他是无辜的。”
商量好细节后,舒墨按下计时器:“出发!”
绚烂的阳光从头顶撒下,舒墨跑了两步后感觉略有些喘,熬夜的后遗症来得比预料中的快,体力要比平时下降了大半。
杨波和吴晓聪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吴晓聪走的路是一条像蛛网一样复杂的巷道,巷道里常常堆积着杂物,会延缓奔跑的时间。
舒墨走的是大道,但是这条道路在修地铁,长期被围墙围住,不过也并不是不能走,那里的施工早就在三月份结束了,道路已经恢复原状,没有危险,所以施工方特地留了一个小门供行人同行。
这是一条直通到底的直线,速度会快上很多,不到四分钟的时间他就跑到了后门,出了后门是一条岔路,按照地图显示,舒墨和吴晓聪走的路会在这里交汇,但他没有看见吴晓聪的身影。
道路越朝里越狭窄,还有人在狭窄的巷道里摆上几张桌子搓麻将。他不得不从跑变为走,费力从人群中间穿过。
这条路比想象中难走太多,到处都是障碍物,还能看见拐弯的角落里有一些用纸壳和塑料搭着的简易帐篷,整条巷道里充斥着潮湿的水霉味和垃圾发酵后的臭味。
长期住在这里的人,可能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可对于初来乍到的人来说,这味道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舒墨屏住呼吸一口气跑出去,在跑了大概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他突然感觉到阳光从头顶毫无遮蔽的直射而下,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头,他赶紧按下手机上的计时器,时间停留在十一分二十七秒。
这时,面前一阵卖小吃的吆喝声响起,他应声抬起头,看见了那把标志着死亡的大伞。
“就是这里。”舒墨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站直了。
又过了几分钟后,吴晓聪和杨波陆续赶到,吴晓聪花费时间最长,总共花了17分钟。
看见最早到的舒墨花了11分钟的时间,吴晓聪有些兴奋:“这样是不是能证明江洋没办法在十分钟内达到现场?”
舒墨神情依旧凝重,他摇摇头:“我过来路上全是打麻将的,从他们身边经过,需要花些时间。可按照415日当晚情况,天下着雨又停电了,这些打麻将的很可能待在屋里。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况来计算,十分钟以内达到这里是有可能的。”
吴晓聪难以掩饰内心的失落,颓废地蹲在地上,两手抱着头,“呼呲呼呲”喘着粗气。
杨波在街边买了三杯冰奶茶跑过来,看见吴晓聪动作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凑到舒墨面前,低声问:“那就是说,江洋在十分钟内过来,只能走你刚才的路,是吗?”
舒墨眉头不展地点点头,他对这个结果也感到有些丧气,没想到那个做计划的人这样高明,根本不给人留下任何的漏洞。
就在这时,杨波突然夸张地“哎哟”大叫一声,指着方才舒墨跑过来的那条路:“大哥,你刚刚是不是经过了地铁的施工地。”
杨波突然起来的激动,让方才丧气的二人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舒墨疑惑地点点头:“是,这两个月时间里,那里一直没有拆。”
杨波脸上被肉挤成细缝的眼睛顿时一亮:“我们现在是不是能肯定,假设4月15日晚,江洋要去杀人,必须走这条要穿过施工通道的路?”
舒墨一愣。
另一边,吴晓聪突然暴怒,大喊:“你胡说什么!”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拽住了杨波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朝他耳边大吼:“他没有杀人,你不要冤枉他!”
这时,杨波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却依旧执着地看着舒墨,咬着牙问:“是不是?”
舒墨忽然明白了什么,赶忙冲上前把吴晓聪拉开:“是,如果江洋是真凶,他必须要经过那段工地,否则其他路都会超过时间。”
“等等。”吴晓聪终于感觉到他们这些话有点不对劲,把杨波放下来,问,“这什么意思?”
杨波喘了口气,有些畏惧地朝后退了一步,抽了口气后,他觑着吴晓聪的神色,很轻地说:“刚刚……我刚刚看了,在施工那段路,有好几个监控头。”
吴晓聪扬起眉毛,还是不明白:“那又怎样?”
“这是唯一一条能十分钟通过的路,如果监控没有拍到江洋出现,就能证明江洋根本不可能到达这里。”杨波说着,忽然变得胸有成竹,自信起来,语速也渐渐加快,他兴奋地说,“我爸他是专门做钢材生意的,我听他说过,像地铁这种大型市政工程,以免出现意外,会专门有备用电,也就是说,就算4月15日那晚上,整个市中心都停电了,但地铁工程不会停电!”
吴晓聪终于听懂了,立刻举一反三:“对,就算网络停了,可监控头有电,就能用。”
杨波点点头:“而且这种重点市政工程,施工方为了避免责任,会专门留存监控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