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也是人,不是万能,他们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同时他们也会面对很多的诱*惑,如果没有抵挡住诱*惑,就会万劫不复。警察这个职业也很重要,他们不能有一丝轻怠,不然会制造一起错案,害了一个家庭。不是说刑侦小说,一定要把警察写的和超人一样,他们有七情六欲,这很正常,只要坚持正义,守住底线,执着真相,总会看见光明的。
第516章 致命的吸血伯爵(二十二)第二个复仇(大修)
少年冷冷地看着周鹏,忽然一笑:“因为这是属于我的复仇。”
周鹏一愣。
楼顶的大风越发凶猛,在耳边呼啸而过,夹杂着些许惶恐的尖叫,少年若无其事地弹了弹绷紧的绳子,他只是笑,一双大眼睛镶在瘦脱了型的脸上,被风吹得发红,眼泪很快就落了下来,他抬手擦了擦,轻轻地说:“周叔,我在向他们说话,我在借江洋的口告诉他们,身份就是个屁,罪犯的儿子不是坏人,做警察的也不是好东西。”
周鹏耷拉着眼皮看他,问:“你想说什么?”
少年瞪着他,半晌不说话,他手掌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来,一边摸着头,一边自言自语地低声问:“我想说什么?我想说的话太多了,找过警察,私信过大V,可没人听,一开始他们是拿我当小孩,后来觉得我是麻烦,没人信我,我没钱没势,最后连父母都没了,江洋他至少还有个爷爷,有谁还会为我着想,帮我这个罪犯的小崽子,我该怎么说呢?”
他说到这里,话音突然一顿,扭过头看向周鹏,目光骤然发狠:“现在我有办法了,我做到了,所有人都要听我说话!”
周鹏皱起眉。
“我要向全世界披露当年的真相!我要告诉所有人,郑平不是烈士,我爸不是罪犯,那个你一直崇敬的大哥,不过是个利欲熏心、贪得无厌的黑警 亏你这么多年还在追查他的死,到头来,不过是个笑话。”
“你胡说,”周鹏摇头,“郑平他绝不是那种人。”
少年可笑地看着他,露出个可悲的眼神:“周叔,你以为你真的了解他吗?当年警方的调查报道,写我爸参与贩毒团伙,设计陷害郑平。周叔你好好想想,我爸因为毒品家破人亡,一直对毒品深恶痛绝,后来之所以愿意成为郑平的线人,也是因为对毒贩的痛恨,这样的人怎么会和毒贩勾结在一起?还有,你仔细回想一下,你们抓了多少犯罪团伙,可为什么偏偏遇上那些贩毒的,人还没到,那群人就先得到消息跑了,难道不是因为有人在通风报信?警察里明明有内鬼,你们心知肚明,可就是揪不出来。其他不多说,我就问你,为什么郑平一死,本市那些毒贩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还觉得他无辜吗?”
周鹏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站起身,使劲往后抓头发。
“郑平最早就是北城的混混,后来闹出人命,逃到部队里换了身有模有样的皮,回来就成了尊纪守法的小片警。那时候他已经不年轻,却依旧贪婪,只是学会收敛锋芒,一面走街串巷假装勤劳肯干的警察,一面和毒贩勾结在一起,黑白通吃,利用他们手中的情报一路升到市局,进了刑警队,再利用警察的身份通风报信大发横财。郑平,他就是只披着羊皮的豺狼,什么兄弟朋友,不过是他升官发财的踏脚石,居然死都能捞个烈士的头号,他果然是很了不起。”
“你这么说有证据吗?”周鹏双眼发红,声音有气无力,他像是喘不上气,用力咳嗽了几下,擦着嘴角说,“听你这么说,郑平的确十恶不赦,我们这些警察也都是傻子 孩子,你叫什么?”
少年挑眉:“我叫李彬。”
“双木的那个彬?”周鹏看少年默认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名字,你*妈取的吧,彬彬有礼,形容人文雅,是个君子。”
“你想说什么,想说我配不上?”李彬冷哼一声,“我看你不太舒服,病还没好,那还是别东拉西扯浪费时间。”
“还行,就是体力不支,能扛得住,我就是闲聊,毕竟你也叫我叔叔,我总不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周鹏朝旁边走了两步,靠在护栏上,艰难地迎着晃眼的光线抬起头,“我就想问问,刚才那些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李彬不说话,就盯着他。
周鹏:“所以无凭无据,全靠听说,你觉得委屈,觉得不信你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但你又想引人关注,于是干脆自己制造个冤案,想借此让警方的公信力下降,把当年的案子闹大,这样就能逼着警方重新调查,证明郑平是黑警,你爸才是清白无辜的 李彬,做了这些你开心吗?”
“开心!”李彬得意地抿了抿嘴角,“我盼了那么久,就要成功了,马上就要翻案了,一切真相就要大白了,我怎么不开心!”
“可你也杀了人,”周鹏沉声说,“你们故意弄断电闸,引起人群慌乱,再趁乱杀了那个无辜的警察,那个年轻的警察不是坏人,他和你一样,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才大学毕业,人生刚刚开始,有了第一份体面的工作,估计还高兴能让母亲享两天清福,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惨死在你们的刀下,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当妈的还盼着大冷的天儿子执勤完能快些回家,却只能看到儿子冰冷的尸体 李彬,没人开心,所有人都很痛苦,他们要怎么办,又找你报仇吗?”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给她儿子赔命,”李彬大声吼了起来,“我本来就不想活了!”
“可你死了又有什么用,她儿子又活不过来了。”
“这都是你们的错!如果不是你们失职,我爸怎么会被冤枉,我又怎么会杀人!”李彬浑身颤*抖,他痛苦地蹲在地上,用双手捂住脸,“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活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你是不会懂的 知道事情真相后的我,到底有多痛苦!”
呼啸的风声穿过护栏顺着大楼吹向远方,视线尽头的公路边缘,隐隐约约有交织成串的车灯亮起。
周鹏朝前缓慢走了几步,低声问:“你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那天,我爸得到消息,有毒贩在火车站进行交易。”李彬转过头,从喉咙挤出的话像是条被拉扯绷紧的线,就跟他的神经一样,随时都在断裂的边缘,他仍旧龇着牙,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用一种仇恨和懊悔交织的复杂眼神盯着周鹏,“他担心会像前两次落手,让那群人跑了,决定守在现场,叫那时候不怎么起眼的我去帮他跑腿。那时候我还小,根本没觉得危险,就觉得刺激,拿了纸条就赶紧往市局门口冲。那时候你正好回来,站在大门口抽烟,我对你有印象,记得你和我爸拍过合照,便赶忙叫住你。可你居然把我当成了乞丐,还不等我说什么,就先转身走了。我就想,你果然和我爸说的一样不靠谱,我没办法只能使劲追,结果被郑平撞见,他来过我家,我一看见他就本能的信任,把纸条给了他……”
“万万没有想到,就是我这张纸条,把我爸送上了死路!”
周鹏仰头看了一眼李彬瘦削的面孔,他实在回忆不起当天的场景,只记得郑平忽然步履匆匆回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也就停留了两三分钟,看起来心事重重,这才引起他的注意。
他记忆最深刻的是,郑平站在大门,夕阳撒下的金色余光笼罩着他身体,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还不等周鹏调侃什么,他突然神情严肃转过身,张口说了什么,可太小声,他听不清,刚想问,郑平就匆忙离开了。
时间一晃八年过去,尘归尘土归土,深刻的记忆变得模糊,只有一些难忘的细节在噩梦里反复重现,又在李彬有意思地引导下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