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大多数是学生,学生们喜爱网站神秘气氛 不为大人所知,没有监测审核,绝对匿名……让被考试压得喘不过气的孩子们,把这里当做解压的圣地。
但这些未成年人的社会经验还很贫乏,所有对外界的认知仅仅来源于网络、书本,他们天真单纯,却又过于自信自负,太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当作猎物。
论坛里隐藏了许多带有洗脑形式的帖子,大篇幅宣传“自由”、“利己主义”、“人权”、“反公*权*力”、“法律无能”……等口号响亮、内容却胡编乱造的观念,而这些帖子里往往能找到R的追随者,这些人的目的不言而喻。
R就是这样,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大量同类型网站平台,对年轻人进行洗脑,把他们变成可供控制的人偶,在必要的时候,又化为可驱使的利刃。
更可怕的是,没人知道,他们这样的做法,有多长时间了。
容铮沉默地滑动鼠标,电脑蓝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本来就很立体的五官更加硬朗,他是面无表情的,只要他不说话,没有人能猜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周鹏坐在一旁,嘴唇抿紧到发白,有些焦躁不安地来回用指尖抠掌心上的纹路。
他低头看着地面,瞳孔却是失焦的,此刻他心里觉得这件事和他的设想越来越远了 他抓住了李彬,救下了朱珂阳,为江洋平反,揭开了八年前真相,逮捕了赵睿龙为首的腐败集团,以为案子到此为止,划下了一个句号,可以松口气了,可在深入调查李彬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王亮,让整个案子再次扑朔迷离起来。
不为人知的地下网站,毛骨悚然的视频,还有此时此刻在楼下久久不肯散去的人群……
王瑶,这个女孩,还有工厂里十六具雕塑尸体,这些痛苦的面孔和录像带里尖锐的笑声,像一阵带刺的风直直地朝他的脸猛烈地吹了过来。
周鹏忽然打了个寒颤,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细小的鸡皮疙瘩和寒毛全都立了起来,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和姚大江对峙一直在他胸腔里发酵,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终于抑制不住地全部涌了出来。
多米已经回来了,他打开罐装的冰可乐,咕咚咕咚连喝几口,抹了把脸颊两旁的汗,发现容铮一直在来回翻看视频。他和容铮相处时间很长,彼此间已经生出了一种工作上的默契,明白容铮发现了什么,他凑到容铮身边:“老大,视频有问题?”
“所有视频,”容铮直起腰,抬手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眼睛还牢牢地钉在屏幕上,“刚刚小张发来的所有视频,都有一个问题 没有拍摄者。”
多米懵懵懂懂地眨了下眼睛,没太明白:“什么意思?”
“假如我参加聚会,突发奇想打算要拍摄一段视频留作纪念,那我会做什么?”容铮突然问。
多米愣了一下:“就随便拍啊!”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把摄像头对准自己,假装拍摄起来,“嗨,朋友们,我是多米,我在参加破案派对,这是老容,这是老周!现在大家猜猜,谁是凶手?”
“对,”容铮说,“大多数人会留下自己的记号 自拍,发声,或者解说现场情况,这才是正常情况。”
“!”多米瞳孔微微一缩,突然反应过来,“这些视频里,拍摄者都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根手指头也没有。”
“就像是拍纪录片的专业摄影师,除了镜头晃动,完全让你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容铮皱了皱眉,“这不正常。”
普通人拍视频,尤其是人员繁多现场混乱的聚会视频,就算不拍自己,也会有各种意外情况,比如在镜外出声,镜头无意间扫到自己的某个部位,被人叫出名字……毫无计划的拍摄,总会或多或少发生意外。
而这些视频拍摄者,都让人感觉到,他在拍摄视频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完全的计划,绝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绝不是下意识的反应,更何况在意外发生的同时,正常人或多或少会产生强烈的反应,比如尖叫、颤*抖、僵硬……然而这些视频里,镜头在意外发生瞬间,会特别的稳定,稳定到你能准确地抓住意外发生时受害者下意识反应下的表情、动作,甚至拍摄者还会冷静地选择构图,拉近或者拉远镜头。
这不正常的所有地方,都在告诉容铮,眼前这些视频都不是意外,而是最恶意的蓄意谋杀。
“什么意思?”多米用力抹了一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王亮还是连环杀手?”
容铮沉默地抿紧嘴,盯着屏幕上的定格的女孩头像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多米:“你能查出这视频里另外几个人的身份吗?”
“可以,”多米飞快点了下头,“给我二十分钟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周鹏忽然低声说,“这是连环作案?王亮做的?”
容铮迟疑了一瞬,然后轻轻点了下头:“只是猜测。”
“好几年前,”周鹏咬住了后槽牙,声音干涩地说,“具体日期不记得了,只记得下雪,是冬天,有一个类似的案子,也是聚会。一群孩子搞了个练胆游戏,在一栋废弃的房子里,突然下雪,气温瞬间降了十度,太冷了,那些孩子把窗户封死,又烧了煤炭,结果全部一氧化碳中毒死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有几个人还被耗子啃掉了鼻子。”
容铮:“怎么,不是意外?”
“当时做了调查,判定是意外。”周鹏说,“现场很整齐,没有打斗痕迹,尸体发现的时候抱在了一起,门和窗户从里反锁,整个现场就和密室一样,如果有凶手,总不能让自己也死在屋内吧。”
容铮抬起眼疑惑地看他:“所以?”
“刚才我突然想起来,有些奇怪的地方。”周鹏像是在回忆,眯了下眼睛,“当时在现场发现了一部手机,里面拍摄了现场情况,这也是我们判定意外的重要证据。那人从头到尾都表现出超出其他人的兴奋,一开始有人想离开,他不同意,还同时怂恿在屋内烧煤,这时候我注意过,室内窗户开了条缝,不大,但通风是够了。在时间越来越晚,所有人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又起来,去把所有窗户门关上,然后反锁,做这些事的时候,镜头有几次扫在了窗户玻璃上,玻璃反射出他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