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笑着点头,“我想着也是,霍连城和邱贺看起来都是一幅老实忠厚相,做事却……”秦王笑着摇头。
“要是不狠辣歹毒,怎么纵横海上十几年?冯家家眷不少,大约也带了不少精兵强将,银子却没能带出去,只怕要艰难一阵子了。”李夏沏了茶递给秦王。
“女眷可怜,只怕能活下去的不多。”秦王低低叹了口气,“都是无辜之人。”
“富贵人家女眷孩童,一生下来就金尊玉贵,因为家族父母,风光大嫁,十里红妆,都说她福气好,没人觉得不应该,等到因为父兄丈夫之罪,下到狱中,甚至流徙千里,无数艰难,或是没了性命,怎么就可怜无辜了?
享家族父母之福,理所应当,受家族父母牵连,就无辜可怜?甘蔗哪有两头甜的?”
李夏横了眼秦王,不客气道。
秦王张了张嘴,没等他说话,李夏接着道:“比如你我,年纪轻轻,何德何能,就能身居这亲王,亲王妃的位置,几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是因为你是太后的儿子,我是你的媳妇,没人觉得不应该对不对?假如有一天国破了,你我就是死路一条,难道就冤枉了?”
秦王呃了一声,不是因为李夏这道理,而是因为她那句国破了。
“你今天心情不好?”秦王挪了挪,离李夏近些,伸头过去,仔细看着她。
“有一点儿。”
“谁惹你不高兴了?这府里……没人吧?”秦王不敢确定,这府里人太多了。
“婆台山别院那位老夫人,捎了话给大伯娘,说四哥那份七品恩荫该是三哥的,让大伯娘要么再给三哥要一份比七品高的恩荫,要么,要没有都没有,否则,她就到礼部去告大伯娘和阿爹阿娘不孝。”
秦王听的呃了一声,“老夫人不是清修多年,不问世事……”迎着李夏横过来目光,秦王后面的话没说下去,“我来想办法,你别急,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急,确实不是大事,她又病着,这话是她说的,还是二伯娘托言假传的话,还说不准呢。”顿了顿,李夏脸色渐冷,“她病倒了,还病的挺重,这件事更烦。”
秦王皱起了眉头,太医院里,阿娘的人已经告老告病,都退出来了。
“不请太医吧,不孝,请太医吧,就怕诊出个气结气滞,活是被不顺子孙活活气死的,这可做的文章就多了,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李夏烦恼的拍着秦王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