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原本挖了眼睛,对于辨认人?的身份会增加一?定难度,但负责弟子管理?的人?一?打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在九方渊与鹿云舒意料之外的事。
“你?认识他?”鹿云舒这些年?跟着曲有顾游历大江南北,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当即看出?这管理?人?员的欲言又止,“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这人?半夜来袭击我,我才?出?手?的,除了他胸口上的伤口,其余的都?和我没关系。”
管事的人?诧异抬眼,这尸体的胸口血呼啦的,看着唬人?,但不是?最恐怖的,被挖的眼睛和脖颈的伤,才?是?最严重的,他稍稍安了心?:“不瞒您说?,这要是?换个弟子,我还不会这么快认出?来,这个杂役弟子,我昨儿个刚见过,还好好的。”
管事的人?说?起这话,不免有些唏嘘,任谁昨天见的活生生的人?,今天就死透了,死状还很凄惨,心?里都?会生出?些感?慨。
鹿云舒思索着他刚才?说?的话,顿了顿,笑了:“听你?的意思,这人?莫不是?和我们有什么渊源?”
“瞒不住二位。”管事的人?斟酌着语句,选了个相对平和的说?法,“这位杂役弟子,正是?昨日内门弟子选拔后分?派到偏峰伺候那?位的。”
九方渊与鹿云舒对视一?眼,明白了管事的人?之前的犹豫是?从何而起,他们两个昨日大闹内门弟子选拔的擂台赛,重伤段十?令,现在沧云穹庐恐怕传开了,十?年?前的天灵根与六灵根奇才?看人?不顺眼,直接废了宗门大师兄的一?条胳膊。
昨天安排去侍候段十?令的杂役弟子,第二天就死在他们的房间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无怪别人?猜测。
管事的人?心?思活络,见他们不说?话,连忙问道:“二位师兄准备如何处理?这人?,可要通报给长老?”
宗门里出?了人?命案子,按理?是?要向长老们知会一?声?的,若是?情节恶劣,照宗门的规矩,还要在刑司备案。眼下九方渊与鹿云舒风头?正盛,管事的人?不想和他们作对,便卖了个好,意思是?自己可以将这事隐瞒下来。
九方渊像是?听不出?他的意思,瞟了眼不成样子的尸体:“备个案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鹿云舒也是?这样想的,待管事的人?离开后,他蹲下身,和冰冰三更一?起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来到这里,是?邪祟上身了吧,生前受了苦难,死后多少要让他的家人?知晓。”
共情力强的人?,更容易知晓他人?苦处,鹿云舒向来如此,九方渊早已经习惯了,他记得之前他们对一?件事有争议,聊天时,鹿云舒说?过一?句话:“清清白白的来到这世间,我便希望清清白白的离开,无论是?你?我,还是?世人?。”
这些都?是?弥足珍贵的回忆,过往与当下重合,九方渊心?中微动,顺手?摸了摸鹿云舒的头?:“放心?吧,宗门里查明后,会给他的家人?一?个交代。”
鹿云舒身形一?僵,摆了摆头?,小声?嘟哝:“不知道不能摸男人?的头?吗?”
“在说?什么?”九方渊俯下身,手?沿着他头?顶往下,插进?他的发间。
鹿云舒余光瞥了眼旁边缩成一?团不挨着他的冰冰和三更,偏头?看向九方渊,清了清喉咙:“你?是?受,你?得给我留点面子,不能随便摸我的头?。”
九方渊还记得昨天鹿云舒告诉他的攻受之分?,小殿下想保护他,他乐意之至:“行,不随便摸你?的头?。”
鹿云舒十?分?欣慰,自觉保住了攻的尊严:“这还差不”
“那?么,能随便摸你?吗?”
鹿云舒一?个“多”字卡在嘴边,对上九方渊笑盈盈的眼,旁边两个毛绒团十?分?有眼力见,循着门缝蹿出?屋子,不在房间里阻碍他们联络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