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李岩重复了一句才反应过来,“我又……裴清啊。”李岩象那次喝醉了酒一样,清醒却又不清醒,却又知道自己不清醒,咬着舌尖,“裴清,我难受得很,让我睡一会儿,疼……”
裴清微微侧头,看着两眼迷离,似晕似醒,含含糊糊重复着他的名字,抽泣着再次陷入晕迷的李岩,好一会儿,低低叹了口气,示意金豆拧了个湿帕子过来,轻轻的将李岩额头上那一大片淤青擦拭干净。
李岩再睁开眼时,听到玉树惊喜的一声大小姐,顿时心里一松,整个人一下子松驰了,“玉树,你没事吧!”
“我没事,大小姐。”玉树带出了哭腔,她家大小姐半边脸肿的没人样,身上淤青连着淤青,她没侍候好大小姐,她真是死都不足以抵补这样的过错……
“别哭了,我又没死。”李岩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眼前渐渐清晰,这是屋里,简陋的屋子。
“是,大小姐……”玉树一把一把抹着眼泪。
“我好象听到裴清说他是裴清。”李岩努力回想。
“我在这里。”裴清的声音从上方落下来,李岩有些艰难的转了转头,看着站在床前,正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裴清,“怎么回事?”
“永安军驱流民南下,淮南王府邵琦借手流民,想除了邵琮和邵瑜,你是池鱼。”裴清的回答简洁极了,李岩的心一下子高高提起,“除掉了?周睿呢?陈炎枫呢?还有七小姐?都……”
“都没事,周睿受了点轻伤。”裴清仔细看着李岩的神情,心又往下沉了沉,他这几句话,她好象都听明白了,天下大势,她知道多少了?她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你一直跟着我?”李岩身上疼痛越来越清晰,人也越来越清醒。
“路过而已,巧了。”裴清答的很委婉,李岩直视着他,“不是巧了,你一直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