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过来的是一只小到只能容一个人的小舢板,一个面容苍老的渔翁,一只手抓着船舷,一只手将一枚小小的竹管递给裴清,裴清接过,渔翁松开手,小舢板立刻和前行很快的大船脱开,各奔前程。
裴清揉开竹管,取出极薄的一卷纸,一目十行看完,拧起眉头,又仔细看了一遍,转身进了前舱,将竹管和薄纸都扔进了炭盆里。
李府走水烧了后湖水阁,周睿送了只铁匣子给陈炎枫,两刻钟后,陈炎枫就出去了,铁匣子没在府里。
都是首尾相连的话,那个铁匣子,这会儿,怕是已经进了他这只船。
李家后湖要烧了水阁才能拿到的匣子,是什么?老李丞相这么大费周折藏起来的东西,是什么?
她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一天,闭目养神,一动不动,她已经打开了那只匣子,怪不得昨天夜里突然要水洗头……
匣子呢?东西呢?是什么?她怎么了?
裴清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下,她睡下了,已经睡着了,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他这船上,如此防范,还能在他眼皮底下递进东西,没有别人了……
裴清慢慢叹了口气,翁翁说过,到他这一代,多云山庄至少一半,还是别人的,要等游庆死了,或许,要等游家人都死绝了……
果然是这样,匣子两寸见方,不算小,他照样眼睁睁……不知道!
六叔曾经想诛杀游庆以及游家,他在山上时,不敢,下山之后,等他掌住裴家,有了力量,再生这个想法时,他已经作不得主了,对着那时候入主后山的裴明,他连提都没敢提……
到他……他大意了,他没想到,那间他曾经以为能立上几千年的石头屋子,说塌就塌了……
裴清踱出前舱,在船头信步踱了几圈,顺脚踱到了后船门口,裴清盯着紧闭的后舱门看了好一会儿,转个身,又踱了回去。
裴清回到前舱,看着那把和李岩坐了一天的那把扶手椅一模一样的椅子,转个身,也坐了上去,挪了挪坐好,上身往下萎,片刻,忙直回去,曲起一只脚,很快又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