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念的爸爸问他有没有给自己留点生活费,刘念说:“我下周做家教还有收入呢,足够我花的了,往后我就每隔一个月给家里寄点钱回来。”
刘念的爸爸带着几分欣慰,又带着几分惭愧的说:“你才刚上学就能挣这么多钱,比我出息多了,你妈说,你干那个家教要是稳定的话,明年开春咱家就盖三间瓦房,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家教能干多久?”
刘念很清楚家里的情况,现在自家住的房子还是十年前修的,以前是土坯茅草房,十年前改成了砖房,不过为了省钱,房顶还是茅草造的,时间久了到处漏水,以前他在家的时候,每逢下过雨之后都要跟爸爸补房顶,条件确实太艰苦了。
“三间瓦房要多少钱?”
刘念爸爸想了想,说:“把咱家老房子扒了,把旧砖整一整的话,买砖能省不少钱,一万多块钱应该就能盖起来了,咱家现在还有三四千块钱。”
刘念轻轻点了点头,说:“今年过年是2月12号,我们放假估计也得二月初了,这么算的话,应该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尽量在年前赚到一万块钱。”
听到一万块这个数,刘念爸爸的眼皮子跳了跳,他原本不想跟儿子开口让儿子帮忙盖房,但老房子实在是太破旧了,靠他赚钱简直遥遥无期,眼下儿子能赚钱了,这才让一家人看到盖房的希望。
刘念的老父亲叹了口气,说:“赖子,爸没出息,辛苦你了。”
刘念微微一笑:“爸,别这么说,我现在也是个男人了,该替家里扛点担子。”
吃过饭,刘念目送父亲骑着爷爷留下的那辆大二八自行车走了,看着他佝偻的身躯和那辆明显有些偏大的破旧自行车如此不和谐的搭配在一起,刘念的心中酸楚不已。
平时不下雨的话,从县城骑车回去也得两个小时的时间,西兰县今天刚下过雨,自家门口那条路,自行车怕是要扛着才能过得去吧?
想到老父归家路的艰辛,刘念两眼一红,滚滚热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片刻后,他擦干眼泪,最后看了看父亲已经渐行渐远的身影,转过身,迈着大步朝着招待所疾走。
亲情的离别是深沉的伤感,贫穷的艰辛是无奈的痛苦,不过,生活总归是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起码他现在已经可以自食其力,并且反哺艰辛的父母了。
再给自己四年时间,等自己毕了业、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在那个遥远的城市扎下根来,自己一定有机会能够把家人从这个山窝窝里带出去。
刘念回招待所的时候,李牧他们还有记者都正在距离招待所一公里左右的饭店吃饭,当他来到招待所门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忽然出现在眼前,拦住了刘念的去路。
刘念看着眼前的沈东,礼貌的叫了一声:“沈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