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玥没回话。
她先伸手出来关掉灯,只留个昏暗的廊灯,这才死死抓紧浴巾走出来,当场无声流泪。
陈林芝有点醉,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透过昏暗灯光见她哭得伤心,理智开始占据上风,实在是难以下手。
苦笑不已。
陈林芝叹气道:“一份工作而已,至于这么重要?既然不情不愿干嘛来我这,谁有这么大本事强行绑了你塞到我这?”
“跟你说的没关系,我自愿的。”
钱玥也喝酒了,情绪难以控制,边说边哭,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
陈林芝不由翻白眼,风流和下流不同,底线可以稍微低些,好歹要有。
他表情无奈,继续说道:“挺好看一姑娘,哭成这样可就没意思了,难不成被抓到把柄?还是遇到难处?千万别说和我喝几杯酒,就冲动到想要投怀送抱,我自认还没那么大的魅力。”
“真是自愿。”
“行,不老实说就穿衣服走人,趁我还能克制,免得你不开心我也郁闷。”
陈林芝说完,同样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种言行举止相当坐怀不乱柳下惠了,果然还是没办法做个彻头彻尾的浪子。
钱玥压根没预料到会这样,忍不住哭出声,依旧抓紧浴巾,胳膊遮住眼睛。
房间里安静好一会儿。
几分钟过去,她才稍微缓过气,逐渐停歇,坐在床边两眼无神,说道:
“我跟你提过,今天去厂里借钱,前几年我爸得了白血病,人很快就走了,遗传性的绝症,我弟弟最近也查出来这种病,要住院动手术,我的骨髓可以移植,但手术费很贵。
我掏不出来,马厂长答应我只要今晚跟你睡,明天就借给我三千,所以我真是自愿的,不关你的事,我不能走。”
“才三千,还不是给你,只是借?!”
陈林芝无言以对,难以相信遇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之前就觉得马厂长性格圆滑、精于世故,为人谈不上多好。
直到这会儿才发现,马厂长底线比想象中低,而钱玥也是真蠢。
冷静下来仔细再想想,她无非还是个下个月才满二十岁的年轻姑娘,骤然遭遇变故,走投无路,的确容易做出傻事。
见她好像认定要留下,真不打算离开,陈林芝反倒开始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