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将第一碗送到我面前,我喝一口,将碗放下。
接着明子将第二碗递给秦琴,秦琴学着我的样子喝一口放下,她以为我刚才做的是正确的礼仪方式。
只有织田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接过茶碗,欣赏一眼茶碗喝茶汤,慢慢喝下一小口,将舌头滚动,啜啜有声。
我不喜欢明子,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日本繁缛的礼节。在旧金山自由惯了,让我接受明子的生活方式,简直是要将我放入囚笼。
我将棋子重重地放到棋盘上,将织田的注意力从茶碗吸引到棋盘上。织田略作思量,放了一颗白子应战。
我采用的是常见的“三连星”布局,织田便采用常见的战术对抗。对于围棋,我不算精通,只是小时候和王福老先生学了点皮毛,不过对付同样不精于此道的织田已经足矣。
黑白两色的围棋,体现的是真正的东方智慧,不用全歼,不用擒王,只要比对方抢占更多的地盘。这是一种相对的胜利,一种东方的睿智——在平静中逐渐地扼杀对手的优势。
明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和织田在小小棋盘上的拼杀,不时做出沉思。
啪!织田将盘旋在棋盘上空许久的棋子扔入紫砂碗里,表情有些沮丧,“我输了。”
明子见状,高兴地笑笑。我看着棋盘,心里默数,知道织田输的并不多。这家伙,事事讨好明子,所以也不排除他故意输掉的可能。
外面的雨还是那么大,盘坐在门口,听着雨声,看着古朴的棋盘,雨点在身旁一连串落下,我心里的焦虑慢慢被去除,竟然不想立刻回家。
第二盘,我将棋子直接放到“天元”的位置,这种走法是向王福老先生学来的,当时只是图个好玩。面对这种诡异的开局,让织田有些吃惊,但他阵脚不乱,以不变应万变,规规矩矩地走自己的棋路。
经过激烈的厮杀,我再次以微弱的优势获得胜利。明子更加高兴,去拿来一些点心慰劳我们。
明子兴致高昂,而秦琴就没她这么好的兴致了,她不懂围棋,看我们走了两盘,顿时觉得无聊。
“织田,你这里有电视机吗?”
我觉得这问题实在是太……可爱了。
织田起身,带着秦琴走向旁边的屋子,“这里有电视。”
秦琴走进屋子,没多久就传来电视节目的声音。
接着又下了好几盘,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
正如我所预料的,织田非常热情地挽留我们留下来吃晚饭。
“如果你现在离开,那你以后就要更加小心你的秦琴。”他凑到我耳根旁,轻声地威胁我。我真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把秦琴当成是我的了。
他无非就是想让我留下来多陪陪明子,未免秦琴遇到不必要的麻烦,我点点头,“好吧,希望你的晚餐没有毒。”
听到我这句话,明子高兴地跑向庭院中的厨房。明子对我痴心不死已经够麻烦,如今又来一个为虎作伥的织田,我只能感叹我的生辰八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