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显得兴奋起来:“随你怎么做啊!明天,或是我们回去后的今天晚上,
你就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作为面壁者,我会
尽可能帮助你实现一切。”
“可我”女孩儿看着罗辑,显得很无助,“罗老师,我不需要什么啊。”
“怎么会呢?谁都需要些什么的!男孩儿女孩儿们不都在拼命追逐吗?”
“我“追逐过吗?”庄颜缓缓摇摇头,“好像没有的。”
“是,你是个风清云淡的女孩儿,但总是有梦想的,比如,你喜欢画画儿,
难道不想到世界上最大的画廊或美术馆去举办个人画展?”
庄颜笑了起来,好像罗辑变成了一个无知的孩子,“罗老师,我画画是给自
己看的,没想过你说的那些。”
“好吧,你总梦想过爱情吧?”罗辑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话,“你现在有条
件了,可以去寻找啊。”
夕阳正在从雪峰上收回它的光芒,庄颜的眸子暗了一些,目光也变得柔和起
来,她轻声说:“罗老师,那是能找来的吗?”
“那倒是。”罗辑冷静下来,点点头,“那么,我们这样吧:不考虑长远,只
考虑明天,明天,明白吗?明天你想去哪里,干什么?明天你怎样才能快乐?这
总能想出来吧。”
庄颜认真地想了很长时间,终于犹豫地问:“我要说了,真的能行吗?”
“肯定行,你说吧。”
“那,罗老师,你能带我去卢浮宫吗?”
当泰勒眼睛上的蒙布被摘掉时,他并没有因不适应光亮而眯眼,这里很暗,
其实即使有很亮的灯,这里仍是暗的,因为光线被岩壁吸收了,这是一个山洞。
泰勒闻到了药味,并看到山洞里布置得像一个野战医院,有许多打开的铝合金箱
子,里面整齐地摆满了药品;还有氧气瓶、小型紫外线消毒柜和一盏便携式无影
灯,以及几台像是便携式x 光机和心脏起搏器的医疗仪器。所有这些东西都像
是刚刚打开包装,并随时准备装箱带走的样子。泰勒还看到挂在岩壁上的两支自
动步枪,但它们和后面岩石的颜色相近,不容易看出来。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从他
身边无表情地走过,他们没穿白衣,但肯定是医生和护士。
病床在山洞的尽头,那里是一片白色:后面的帷帐、床上的老人盖着的床单、
老人的长胡须、他头上的围巾,甚至他的脸庞,都是白色的,那里的灯光像烛光,
把一部分白色隐藏起来,另一部分镀上弱弱的金辉,竟使得这景象看上去像一幅
描绘圣人的古典油画。
泰勒暗自啐了一口,妈的该死,你怎么能这样想!
他向病床走去,努力克服胯骨和大腿内侧的疼痛,使步伐有尊严地稳健。他
在病床前站住了,站在这个这些年来他和他的政府都朝思暮想要找到的人面前,
有点不敢相信现实。他看着老人苍白的脸,这果然像媒体上说的,是世界上最和
善的脸。
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很荣幸见到您。”泰勒微微鞠躬说。
“我也很荣幸。”老人礼貌地说,没有动,他的声音细若游丝,但却像蛛丝
一样柔韧,难以被拉断。老人指指脚边的床沿,泰勒小心地在那里坐下,他不知
道这是不是一种亲近的表示,因为床边也确实没有椅子,老人说:“路上受累了,
第一次骑骡子吧?”
“哦,不,以前游览科罗拉多大峡谷时骑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