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话谁听了不得惊掉下巴啊,什么叫做忍一忍?这是能忍的事情吗?
五爷惯来不是个能忍的主,当即便直白道:“老太婆,你儿子的命是命,你儿媳妇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杨氏也明白自己是在勉强人,可是谢祖的命不能不救啊,于是她哭着道:“春香,娘求求你,你再不回去,那顾县令就要斩了谢祖了,谢祖他明明没有杀人,你忍心叫他白白去送死吗?”
王春香不能说话,她张口啊了两声,虽未言语,声音里却充满了彷徨与不安。她下意识地后退,只觉得此刻的婆母变得陌生异常,这看着她的目光,简直是要吸她血一般。
乐玉娘见此,当即扶过王春香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轻声道:“别急,若你不想去,没人能逼你去。”
王春香闻言,下意识缩到乐姑娘怀里,她确实……不想去。
兴祖出征未归,至今生死未卜,她肚子里或许是兴祖唯一的血脉,她实在不想冒任何的危险。王春香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可婆母何尝不自私呢,明明当初征召令下来,小叔谢祖主动提出去边关,婆母却以死相逼,非要夫君去那荒野之地。
如今事到临头,婆母却依旧只顾谢祖安危,半点儿不念及夫君之事。
王春香的心里,不可谓是不怨怼的。这份怨怼既是对婆母的偏袒私心,更是对小叔杨谢祖的不作为。
“春香,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杨氏苦苦哀求,但很显然她这份殷切只感动了自己,在场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无语。
正是此时,一把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夫人舐犊情深,小生佩服。但这位夫人怀有身孕,此番犹豫,亦是为腹中孩儿,与老夫人是情同一处的。”
都是为自己孩子作打算,实在分不得什么高低贵贱。
“老夫人与其在这里勉强儿媳回乡,伤了婆媳感情,还不如去求求包大人,带你小儿子入京受审,这中牟县距离京城并不远,想来你那小儿子未有身孕,是经得住舟车劳顿之苦的。”
杨氏愣住了,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刺得慌。
“放心,包公为官公正无私,必不会让一个清白之人枉送性命的,他既在中牟县,便不会叫你小儿子殒命,你儿媳王春香在京中被毒哑虏劫,此案还未开堂,按照开封府的规矩,杨谢祖与本案有关,必须要到堂受审。”
展昭闻言,也当即道:“不错,还请杨老夫人宽心,王春香未死的消息,展某已经着人送去中牟县,包大人必会秉公执法。”
再有,开封府还从未有过为了证明嫌犯清白,叫个怀相不稳的孕妇赶路回乡的,即便王春香松口,展昭也不会让两人如此做的。
杨氏闻言,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虽然很想让谢祖尽快出狱,但……也只好这样了。
展昭见杨老夫人不再勉强王春香,便立刻回开封府找人送信去中牟县。
至于黎望和五爷,两人显然也无意再待下去,很快便也离开了叶府。
见这三位龙章凤姿的公子都走了,杨氏才想起自己刚才的荒唐发言,与儿媳妇道歉起来,只是王春香精神头并不如何好,也不愿听婆母说那些废话,便想回隔壁躺下修养。
乐玉娘见此,便道:“老夫人,春香现下是双身子,已到了喝药的时间。”
“喝药?喝什么药?药钱贵吗?”杨氏紧张道。
方才为了小儿子的命,张口就是雇最好的马车,现在却犹豫几个药钱,乐玉娘再好的性子不过,此刻也忍不住冷了脸:“安胎药,春香她身体是不错,但有孕以来一直过度忧思,还繁重劳累,此番被虏劫,又惊又惧,还险境还生,又被下了这等说不得话的哑药,若是不喝药,你难不成叫她硬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