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黎望开始掰手指:“一呢,你当初口口声声所谓倾尽家财铸造的黄金宫灯风铃,送与吴夫人作为新婚礼物,那叫一个真情真意啊,其实是私铸黄金、自己打造的,一本万利,手工费都是自己的,按心意来讲,它一文不值,还是件赃物。”
吴玉贞闻言一愣,没想到……竟是如此!
“二呢,你的好兄弟赵季堂倒是够义气,就是人太蠢,连顶罪都不会,其实你心里很憎恶他吧,所以即便将他带在身边十来年,也没叫他接触你最核心的生意,他现下在开封府牢房里,你却半点儿也不担心他,可见你这人,只会说些漂亮话骗骗人。”
吴玉贞听到此,却是冷笑一声,丝毫没有要同情赵季堂的意思,甚至手下的动作愈发凌厉,许仲开带着人见招拆招,又有黎望在旁边捣乱,难免叫他有些焦头烂额。
他正欲找方向突破,却听得那嘴臭的小子又开口:“三呢,他当年灭你吴家满门,自然不是因为什么儿女情长,也不是因为喝醉酒不小心放了把火烧了吴家,而是因为你夫君段平回登州老家祭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这三点苦衷,徐大侠觉得可够?若是不够,小生这里还有百八十条,非常管够的。”黎某人相当贴心地开口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吴玉贞整个怒走,她刺出的剑雨飞花,也愈发不成章法起来,“许仲开,你真是个畜生!我们吴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收养你这么个畜生!”
这声音几乎喋血,任是谁,都能听出吴玉贞话语里的悲怆和后悔。
许仲开也没想到,这黎家小子居然知道这么多,如此一晃神,已经足够黎望瞅准时机,将落于许仲开之手的曹王爷救下来了。
他顺手将人塞回轮椅上,反手挡下吴玉贞暴走落下的飞针,随后伸手一推轮椅,叫那头的晏四和赵如能接着人。
“祖父!祖父你没事吧!”
赵如几乎快哭出声,见父王连滚带爬跑出去,立刻喊道:“父王,去请御医!快去啊!”
曹王世子却只作未闻,逃也似地离开这是非之地,至于什么迟来的老树真情,他早就抛在了脑后。
曹王爷脑子忽然就清醒过来,眼睛余光里,见自己一手宠到大的儿子这般抛弃自己而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痛。
听孙子哭得这般伤心,他伸手拍了拍道:“如儿,我没事。”
曹王爷一恢复意识,就在想法子,将事态控制住,至少不能叫许仲开在曹王府被擒,否则曹王府绝落不到任何好处,只是晏公之子和御史之子都在场,却叫他有些难办。
只是再难办,他也须得办好,否则……明年汴京城,便不再有曹王府的立锥之地了。
许仲开接到曹王爷的眼神示意,立刻便往东南方的围墙突围,吴玉贞瞧不见,黎望却看到了两人之间的猫腻。
真是不得不说,利益才是人与人之间最坚固的纽带。
这与虎谋皮,曹王府能兴盛起来,才有个鬼了!
黎望直接一下掷出判官笔,却并非是冲着许仲开的要害去的,而是冲着东南方的围墙而去。这一下,他用足了功力,只听得围墙轰然一声,竟直接穿了个大洞。
晏四:……艹!黎兄你果然很疯啊!这也太夸张了!
许仲开见此,心想这病小子果然是后继无力,都掷不准了,这是给他开路来了,趁着吴玉贞辨位不清之时,他当即冲着洞口而去,连等烟尘散去的时间都省去了。
然而曹王府位于皇城附近,治安最是好,展昭和白玉堂往这边赶,听到动静,便直接跃上屋脊开了轻功飞奔而来。
两人几乎是并驾齐驱,一人提剑,一人拿刀,方到了动静爆发之处,却见一人从烟尘中跳了出来。
展昭一见此人面容,当即挥剑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