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司马。”
韩涛来了,笑眯眯的道:“可还满意?”
“满意!”曹颖也不揭穿。
“不知曹司马此行为何而来?”
这人是来探底的。
曹颖微笑,“老夫也不虚言,听闻奉州有个矿山?”
“铁矿?”
“是。”
“杨使君这是想要这个矿山?”
“不是要,是合作。”
“此事老夫做不了主。”
“孙使君?不知孙使君会如何看。”
“老夫觉着,此事怕是无法应承。”
韩涛开始给曹颖敲警钟。
这也是缓冲之意,免得孙营到时候拒绝时,曹颖没有心理准备翻脸。
虽说不满陈州和杨玄,但不能把人往死里得罪,那不是一个成熟的官员。
曹颖知晓此行不会太顺利,但听到这等明确的拒绝的意思,依旧有些不满。
“不知何时能见到孙使君。”
韩涛无法做主只是一个姿态,他的态度便是孙营的态度。
也就是说,孙营不答应!
但,曹颖既然来了,总得要见见孙营,当面说服。
韩涛淡淡的道:“使君身体不适,这几日怕是没法见曹司马。曹司马若是急切,可先回去,下次再来嘛!老夫定然扫榻以待。”
这,竟然要下逐客令了?
曹颖知晓上次让赫连春突袭奉州的锅,直至今日依旧还在。
而且,孙营年岁不小了,眼巴巴的看着桃县,就等着飞升。
可郎君却更为出色……唯有资历差些意思。
这是竞争对手,想让他低头,难。
“既然如此,老夫当去向孙使君辞行。”
作为一个说客,必备的素质是脸皮厚。
“使君身体不适。”韩涛还是用这句话来搪塞他。
曹颖心中一冷。
一个小吏进来,“曹司马。”
“正是老夫。”
小吏颔首,“孙使君来了。”
老夫才将说使君你身体不适,没法见曹颖……韩涛的眼皮子剧烈的蹦跳了几下。
孙营笑吟吟的进来了。
“孙使君令人招呼一声就是了,怎能亲至?”曹颖拱手,“下官惶恐。”
说着,他对韩涛微微一笑,“韩司马说使君身体不适,但依旧想见下官,下官还担心……没想到使君竟然亲临,这份情义,下官回去定然要告知杨使君。”
韩涛微微一笑,“是啊!”
轿子,一个人是抬不起来的!
你给我面子,我才会给你面子。
官场上活什么
不就是一张脸吗?
给人脸面,就是给自己脸面。
老韩不错,一番话给老夫留下了余地……孙营对韩泰微微颔首,“老夫与杨使君一向少见,不过听闻乃是少年俊彦,令老夫悠然神往。”
“使君客气了。”
一番客套后,曹颖说出了目的。
“矿山?”
“是啊!”
“那矿山于我奉州很是要紧。”
分明就是搁置了,有什么要紧?
“使君,奉州地处陈州右翼,当面乃是山脉,山中有山民,有马贼成群,是个乱糟糟的地方。山脉阻拦了北辽大军南下的可能,小股袭扰得不偿失。故此,奉州乃是北疆最为安稳的地方。”
孙营微微颔首。
“那矿山,说句实话,丢在那里也是丢着,据闻那些马贼和山民不时去开采……”
您这有些资敌的嫌疑啊!
但这话曹颖不会说出来。
他从孙营的态度中看到了拒绝。
态度很坚定。
也就是说,他把自己的舌头都说烂了,孙营最多叫人给杯滚烫的茶水。
娘的!
曹颖心中一发狠,“孙使君难道宁可把矿山给了那些贼子,也不肯给我陈州吗?”
这话,是戳使君的肺管子啊!
韩涛根据自己对孙营的了解,觉得使君大人会咆哮,随后把曹颖赶出去。
孙营淡淡的道:“你也知晓贼人都在盯着矿山,老夫如何派人开采?难道陈州出人?就算是陈州出人,也得我奉州的军士去抵御贼人的侵袭,难呐!”
使君竟然没发怒?
啧!
看来老夫低估了使君的胸襟!
韩涛暗自佩服着孙营的城府。
曹颖微微一笑,“我陈州能派兵来绞杀那些贼人。”
这是杨玄亲口答应的事儿,甚至决定亲自出马,一方面是和孙营缓和关系,拉拢奉州;一方面是把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奉州。
韩涛微笑。
孙营莞尔,“陈州当面乃是三大部,杨使君若是出兵奉州,不说桃县是否答应,他就不担心三大部顺势出击陈州?若是陈州有失,老夫也难逃罪责,此事,就此作罢!”
我不得罪你,但矿山,你也别特么的奢望!
就这样!
孙营起身,准备走了。
回家去还得告诫一番闺女,让她以后少打听杨玄的事儿。
未婚少女打听已婚男人的消息,算什么事啊!
看来,孙营很是忌惮郎君啊!
曹佾心中深深的叹息着。
说客得为当事人厘清此事的对他的利弊,可矿山是奉州的,孙营是坐地虎。陈州能给他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