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警车也跟着停了。
几个警察上前围住我们的车,不怎么友好地敲着车窗,示意我们下车。
胡骞予不让我开门,我只能降下车窗,看能不能跟警察解释一下。
可车窗只降下一条缝隙,一股蛮力便扳着我的肩膀,不让我再动。
胡骞予不放手,我推他,丝毫没有效果。
“我话说的很明白了,cta你要就拿去,我手头的恒盛余股,你也要?如果你本事够, over,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我说完,胡骞予终于肯看我,他在笑,笑得苦,笑得厉:“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我,是这意思?”
我想了想,点头,答:“也可以这么说。”
“林为零……”
我的名字,很轻很轻,从那张薄得无情的嘴唇中缓缓吐出。
轻到尾音就这么自然地消失在空气中,轻到让我觉得自己不曾听到。
“……你很残忍。”
胡骞予说,我残忍?
和他比,我太过愚蠢与仁慈才对。我心里嗤笑。
虽然不知他为何要这么说,我还是微笑着答他:“谢谢夸奖。”
“谢谢夸奖。”顿了顿,我加一句:“还有,彼此彼此。”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次我拨车锁,胡骞予没有阻止。
下了车,交警立刻上前拦住胡骞予:“请出示驾照和身份证,谢谢。”
我也被交警扣着了,这位脾气不太好,直接朝我吼:“时速过300迈,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
警察怀疑是醉酒驾驶,将胡骞予拉到一旁测酒精含量。
我打电话叫车。
宵夜是不用吃了,我现在累的只想回酒店房间睡觉。
这段路没有路标,我跟出租公司的接线员说了半天都没说清楚,烦的直想摔电话。
就在这时,有人将我电话从手中抽走。
我回头看,是胡骞予。
他将我手机翻盖合上,手机递还给我,面无表情地说:“林小姐,需不需要我的车送你回去?顺路。”他看着我,语气很是平淡。
我低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电话,呆了呆,整理好了心绪才抬头,“那就谢谢胡总了。”
我上车,坐进去。
胡骞予把罚单丢在一旁,我拿过来看。车速317kh——
胡骞予刚才开这么快,确实是疯了。
不过现在他能平静的称呼我“林小姐”,看来他已恢复了常态。
这才是我认识的胡骞予,冷静自制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其实我应该感谢他,他算是个好老师,教会我更多的生存之道。
彼此无话,车里安静的让人窒息。
“不介意我开音响?”我问他。
“请便。”
我一打开音响,就有音乐溢出。
原来读碟机里已经有了一张cd——
还是我喜欢的北欧乐队,神秘园的专辑。
我依稀记得,每次在胡骞予车上听的都是神秘园的cd,现在想想,这也许是因为胡骞予真的和我有一样的喜好,但也可能又是他的某种手腕,要我相信他对我的关注与在乎。
他这样对我,和我对待李牧晨的方式,又有什么不同?
我靠着椅背听歌,没听几句,音乐停了——
胡骞予取出cd,折碎,丢到一旁。
一系列动作 ,很快,看不到一丝犹豫。
他忘了刚才的教训,又开始加速,车子开很快。
我突然感到胃部一阵作呕,慌忙叫他停车。
车子猛地一震,刹住车。
我冲下车,扶着路边栏杆吐。
我一向不晕车,现在却吐成这样,酸水都要呕出来。
胃部极其难受,喉咙也难过。
好不容易吐完了,我重新上车。
胡骞予则始终坐在驾驶座冷眼旁观。
车子之后开的慢了,回到环球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天空下起了细雨,青黑色苍穹中,细密的雨丝隐约可见,打在车窗上,留下几道雨痕。
气氛挺伤感,正适宜我跟胡骞予说拜拜。
我说“再会”,下车,快步朝酒店大堂跑。
“林为零!”胡骞予叫住我。
我停住,回头看。
胡骞予一手撑在车顶,隔着长长距离看我,“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不要后悔。”
我受够了胡骞予的冷嘲热讽,也受够了他令人分辨不清真伪的虚情假意,“谢谢你的忠告。”
说完,我继续朝里跑。
回到房间的之后,我打电话回新加坡,要他们就算住在交警队也好,必须再把所有监控录像看一遍,我付了那么多钱,不是请他们回来吃白饭的。
我也已经请墓地管理处的人帮我留意我父母的墓。只要有人去看望他们,我就会收到消息。
我倒要看看,这个david yang到底是何方神圣。
从这一天起,我重新开始忙碌的职业经理人生涯。
香港环球的运作流程跟众多美国公司类似,我上手比较容易。
各部门的负责人也已一一见过。
彭崇廉把他手头上的一些合作案交给我来跟进。
其中,最大的案子就是和李氏的填海新区的合作。
而最让人头痛的,就是还要帮着李氏应付胡骞予。
李氏在香港的基业很稳固,不怕得罪恒盛。
但李氏在新加坡的那些工程就遭殃了,被恒盛压得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