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子,你放心,虽然她姓萧,你母亲也姓萧,不过不是一房一系的,祖上三代的血缘其实就很远了,不妨事的。”老爷子笑眯眯的指了指房间里的椅子:“坐下来,宗会就要召开了,也差不多是告诉你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陈潇听出了老爷子话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渐渐有些严肃,就坐了下来。
“这个故事有两个开头,你想听哪一个?”
老爷子坐了下来,将手里的龙头拐杖随意的放在了一旁,笑眯眯的看着陈潇。
“呃?我不明白。”
老爷子笑了笑:“罢了,先说第一个吧,我们萧家本来在北方,也算是名门旺族,祖上也做过一品大员。至于岭南这一支的来历,你这些ri子看了族谱,应该也是了解了岭南萧家的来历了。而岭南萧家这一支,当年之所以从北方迁徙到这里来,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族谱第一页上,你看到的那个女子的名字——萧明月!”
陈潇默念了这个名字两遍,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来。
“嗯,萧明月……这位女子,可算是我萧家的一位奇人了!这个故事且不和你说,算起来,和你的关系也未必太大。不过有一条,你却是一定要知道的……就是,你的未婚妻,萧情,其实从血缘上来说,并不能算萧家的直系,应该算是外系了……她是萧明月的后人。萧明月的后人一直很特殊,每一代传呈,都保留了萧姓。而萧情的父亲叫什么,我都不知道。只是,在十八年前……”
说到这里,老爷子忽然摸了摸脑袋,脸sè有些怪异:“这故事太过匪夷所思,唉,我也是老糊涂了,说起来都是一笔糊涂帐。嗯,两个开头,一个在一百年前,一个则是在十八年前……我看,我们还是从一百年前的那个开口说起吧。”
说完,他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件东西,却是一块绸子,层层打开,里面包裹着一件东西。
落入陈潇眼中的,是一柄短刀。
刀刃已经满是锈迹了,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红绿之sè,显然是血迹……只是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已经氧化得不像样子了。
老太爷示意了一下,陈潇双手接了过来,就看见在刀柄上,仿佛是人刻出来得一个字。
“田?”
“嗯,是‘田’字。”
萧老太爷眯着眼睛:“一百年前,当时还是我的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们萧家还在北方,当年历史动荡,正是改朝换代,时代变故的大格局。萧家也是动荡不堪,而那个时候,我们的萧家出了一个奇女子,就是萧明月。算起来,萧明月还比我的父亲高了一辈。算起来,我父亲都算是她的族侄。”
“萧明月的故事,我知道的不多,也就不和你多说了。只是我岭南一支的由来,却和她大大有关。当年,北方的萧家分崩离析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萧家多年的萧明月忽然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奇人,那位奇人,自称是萧明月的朋友,他姓田。
那位姓田的先生,我当年没有见到,不过我父亲却告诉我,那位姓田的奇人,神通广大,一身本事震古烁今,让人无法想象,简直就是活神仙一样的存在。当年萧明月回家探望,得知了萧家的困境,就说服了她一族的两位兄弟,离开北方南下躲避战乱。而南下的路途之中,遇到过不少危险和困境,幸好那位姓田的奇人一路陪伴,有他出手襄助,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最后都是逢凶化吉。一部分萧姓的人来到了岭南,在这里扎下了根来生存。
更重要的是,萧家本来是官宦世家,可是在战乱的年代,文弱的读书人哪里有本事自保?那位姓田的奇人,在萧家待了半年,留下了几套武学,还亲手教了几个徒弟,这才有了我们萧家的武功!可以说,所谓的萧家拳,萧门的武术,其实都是那位姓田的奇人所创。”
老爷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当年我还没出生,不曾见到过那位奇人,只是我出生之后,听父辈说起,心中每每还有些疑虑。后来自己年纪成长之后,学了萧家的武术,渐渐觉得其中博大jg深,对当年的那位姓田的奇人,也是越发的崇敬了。
那位田先生,在萧家待了半年之后,就和萧明月一起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了这柄短刀,说将来萧家如果遇到有什么过不去的困难,就拿着这把刀去上海江浙一代,在报纸上登一个启事,然后他自然就会相见,只要去的人把这把刀拿出来,他就一定会帮忙。
只是后来,萧家在岭南发展顺利,也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而且……算起来,当年那位姓田的奇人年纪已经不小了,等我长大之后,算了算年代,以为那位田先生多半不在人世了,这件事情就淡忘了下来。
一直到十八年前的一天夜晚……”
说到这里,老爷子忽然顿住了,轻轻的将那把刀拿了回来,重新用绸子层层包好。
“我父亲当年死于战乱之中,在对ri的那场国战之中,听了昔年的一位林昆仑大侠的召唤,和三山五岳的各路豪杰一起去打ri本人,结果死在了战场之上。后来我继承了家主的位置,就一直到现在。我这一辈子,练武算是岭南萧家之中天赋最好的,萧家的武术,我算是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很多年下来,我几乎未逢对手,总觉得,除了昔年的那位名满天下的林昆仑大侠之外,这华夏神州,只怕没有我的对手了。可就在十八年之前的一天晚上,我才明白,这夜郎自大,是何等可笑,嘿嘿!”
老爷子忽然轻轻一笑,随即沉下脸来。
“那年的一天晚上,我正在房间里练气,只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就看见了床头多了一样东西,我心中大惊,走了近了一看,却发现是一个襁褓!里面裹着一个年幼的女婴!
我当时心中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以我当年的武术造诣,那种飞花摘叶也能伤人的传说境界自然是达不到的,但是也绝对不可能房间里忽然被人丢下一个婴儿却都没察觉!可就在我低头看这婴儿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说‘这是萧明月的后代。’
我转过身来,就看见一个中年汉子站在那儿,留着络腮胡子,就那么从容的站在那儿,平静的看着我,然后他对我说,他姓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