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结果来看,一切还在原本的轨道上行进。也正因如此,下一局的结果也增加了它的不稳定性。毕竟,这一次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票型:六比三。赞同票再一次成为了少数派,选择赞同的玩家和第二局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接连赢下三局,时停春和七号目前已经牢牢占据榜首,二号紧随其后,而剩余的六个玩家,只剩下四号还有一个积分入账,其余都是积分为零的状况。
率先发声的一号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连输三局,难免有几分焦虑,更是将目光放在了前三局始终和他投一样票的四个人身上,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几个人是有那么一些问题。
而对那四个始终跟一号票的人来讲,前三局的结果也不完全符合他们的想法。四个人之中,有人还不明所以,有人则开始蠢蠢欲动。也果然,在下一题之后,局势终于发生了变化。
【命题四:真正的蜡并不是通过眼睛看见的】
6:3。数据不变,却终于不再是赞同票成为了少数派别。六票赞同,三票反对。唐豫进眉毛一扬,没说什么,作为主持,他只需要将这个结果如实地记录。一号,六号,九号,这一次获得积分的,都是先前没能赢下任何一局的玩家。
变化的结果对时停春来说影响不大,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出现了很大问题,尤其,是对在交谈时间就定下合作意向的那五个人而言。
三号,六号,七号,八号,九号。这五个人显然达成了某种合作——他们的行为在交谈时其实还没有那么明显,并没有直接凑到一起,而是两三个分散,偶尔交换聊天的对象,所以那时时停春还不能确定他们在交谈时到底干了什么。
但前三局的结果一出,异常得太过,让他想不知道他们的计划都不可以。也算挺好猜的,多与少的游戏——说的不仅是结果,也可以是联盟。只要保证己方人数永远是更多的一方,就很容易赢下一局游戏。
六个较好,五个也行。只要大家不追求一个人获得所有的奖励,五个人或六个人达成与最终胜者平分奖励的交易也勉强不算吃亏,比起完全赌运气的情况相比,游戏的胜率也会更大一点。
那几个充分利用那两分钟的人可以说是抓住了规则的提示。不过,这样临时组建的联盟的维系终究是脆弱的,即使联盟能一直维持,胜利也不一定能如他们所愿地降临。
在这场赌局里,每个人入场都需要支付两天时间和两千元钱,最终胜者可以获得十八天和一万八,那么,这个奖励如果全部由联盟的一个代表获得,那平均给包括他的五个组员,每人可以获得大概三天半加上三千五的奖励。这样和入场支付的金额相抵之后,每个人大概能赚到一天半加上一千五。
然而,如果最终积分最高者不止一人——前四局结束,时停春已经和联盟的代表七号打成平手,如果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那么联盟最多只能获得九天时间加上九千奖金,平分之后,他们到底还是吃亏——虽然比赌运气而言,可能吃亏得更少一点。
但既然有赢的可能,为什么非要吃亏。游戏才进行了三局,还是有挽回的余地。意识到这点,很显然第四局就有人做出了新的决定。有人正向选择,有人逆向思考。局势就此发生变化,一个原本就不牢靠的联盟似乎也将走向瓦解的边缘。
这样的状况,其实第三局结果出来之后,时停春就隐约猜到。但即使如此,他并没有改变自己的票,从而选择让联盟破碎得更彻底一点,也让自己直接稳固到第一,而是做了一个看起来吃亏的决定。
他只是在这一次认真阅读了命题,而他又愿意相信,眼睛不能给他世界的答案,甚至不仅仅是眼睛,更有他其他的知觉。
他想任性一回。反正两天时间和两千元钱对他来说不算太多。何况他原本也就不是百分百能确认这一局的票型。
不等他再想更多,游戏仍在进行,第五局也就此开始。
【命题五:至今所有比较重要的角色都是恶人】
数据总算发生了变化,5:4,赞成比反对。获得积分的是一二六九。
第五局结束,场上积分第一的人已有三人。很显然,联盟大概是无法继续进行——如果唐豫进不是正好在这个时候,宣布中场休息。
“休息两分钟,请大家自由活动哦。”唐豫进笑眯眯地将游戏暂停,一点也不在乎这两分钟可能对局势带来的影响。
他确实不必在意,毕竟他本来就是路过帮忙主持的好心人,又不拿工资,陪他们玩玩已经算仁义至尽。反正时间都这么浪费了,那当然是得满足自己的需要,来看点好戏——唐豫进是不是这么想的不一定,反正时停春自己猜测他就是这么一个想法。不得不说,猜得挺准。二十分钟后唐豫进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不过那时他猜的已经是另一件事情。
两分钟的时间不长,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已经足够。时停春倒是没有动作,只不过是观察着场上的局势,他甚至冒出一个这样的想法,如果能建立稳固的八人联盟,这样风险最小,也不会赔本,用功利主义的观点来看,牺牲一个人的利益就能获得八个人的快乐,这显然是合理合情。
就像电车在轨道上行进,突然失去控制,在必须撞死一人和撞死八人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其他的条件介入,更多的人还是会选择牺牲一人而救下剩余八人。
只是,这个八人联盟想要获胜仍旧是那一个前提,在于联盟内部能够稳定。毕竟,有一个人获得所有奖励的可能,总有人会尝试背叛,选择将个人利益放置于集体之前。“一个人获得所有奖励的快乐也许比八人一起赢下那么一点点奖励的快乐总和更大呢,这样来说,平均下来的团体快乐也还是更大啊”,背叛者也许也能够按照八人联盟最开始的理念,为他的背叛寻找借口和依据。
八人联盟是这个游戏里最理想而又最极端的状况,现实是五人联盟在七号的带领下尝试重新聚合,并且再找一个盟友——二号和时停春就成为他们的目标,但很显然时停春并不打算参与这个联盟的兴趣,输了也无所谓,他甚至和唐豫进一样,到现在更想得到一些乐趣,以及,他还想知道,唐豫进能再写出什么样的命题。
他给出的命题实在太彰显这个人的身份特征。那是他在上一场游戏里原本以为没有人触及的领域。也实在是看不出来,毕竟他头脑里学哲学的人总是得有点性感的头脑和锐利的眼神——但目前来看,唐豫进好像只有个还算性感的身体。
两分钟的时间结束。五人联盟变成六人联盟,他们也不再避讳场上其余的玩家,毕竟六个人已经足以决定多数派的归属。现在,只是他们每一次都会如何选择的问题。可能是提前定下顺序,也可能是通过某种方式彼此确定。对此,时停春只决定将剩下都归结于命运。
【命题六:没有任何先于话语的实在】
如今时停春选择的标准只有一个。他自己认同或者不认同唐豫进给出的命题。在白板下写下反对,结果很快揭晓。6:3,反对再一次成为了少数派。
和他一样选择的还有一号和七号。但是联盟到此还不会那么快再一次瓦解,毕竟一切都靠运气,时停春要想赢必须投对剩下所有的命题,但还有四题的时间,他们相信时停春总有失手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