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早之前了,她、她分化前的事情了都是,其实我也了解的不多……”
“那个时候特殊嘛,她其实提的也不多,但是留意一下,就觉得不太一样,而且她还去找过别人,可惜连名字都不知道,也没见过脸,那医院那么大,都不知道是哪个科室的病人,哪里能找得到哟。”
荣青山的话言犹在耳。
宋真当时问:“名字都不知道也就算了,怎么会没见过脸呢?”
荣青山的回答宋真不能忘。
“医院里面嘛,对方是病人,半张脸都缠着纱布呢……纱布……哦哦哦,据说是做了手术吧,不知道是脸还是哪儿,总之应该,看不见眼睛?”
“反正后来扒拉同期住院病人的照片的时候,她都是遮着照片上的眼睛辨认的,我想,大概是上半张脸缠了纱布吧……我觉得这么找不靠谱,后面看,果然吧,没戏。”
宋真当时就是,眼睛绕了纱布。
其实手术不大,但是她的情况,第一天进了手术室之后,刚开了刀就停了,医生说她的个例比较特殊,不能按之前的来,需要开会商讨,当时她学医才入了门,具体商讨什么,记不得了,总之是一系列复杂的英文词汇。
但是既然有了伤口,就缠了纱布。
又要等开会讨论的结果,二次动刀,虽然眼睛能看,但是伤口在边上,怕扯到伤口什么的,便一起缠了起来,当然,为了生活,也给她留了缝,勉强能看。
宋真倒并不怕,宋父给找的那个朋友也负责,就让她好好的在医院住几天,给她找了个护工负责下日常起居什么的,全套弄好了再走。
所以一般包一两天就行的纱布,在她眼睛上,两次动刀前后,再加上恢复期,足足在她脸上待了小半个月……
那小半个月里,宋真白天无聊的就听东西,广播剧,综艺节目,都用耳朵娱乐,至于晚饭后,考虑到一天都在病房不好,护工会带她出去走走。
护工也需要自己活动下,她理解,便只要求对方将她带到花园长椅上坐坐,听听周围人的动静,吹吹晚风,就是。
“至于具体,我倒是八卦问过,但是她没怎么说过,偶尔提一两句,都……很有限,要不是后面又去找了几次,我都不会留意……”
“说是傍晚的时候,在花园遇到的吧,第一次见面,认错了对方身份。”
“再多问,她就不愿意说了,只是说,想知道对方的信息,想知道名字,交个朋友之类的……但是,害,谁不知道谁啊,都这个程度了,怎么可能只是想交普通朋友,不得,有点意思吗?是吧,宋老师。”
荣青山的话再在宋真耳朵里响起,她停住的步伐,夜色里,月光下,她望向天际,猝不及防,好像就这样穿越了时光,回到了几年前在国外的那段时间一般。
“你个omega知道什么……”
从记忆中回溯而来的第一句话沙哑,也陌生。
和现在竹岁的声音半点重叠不起来。
但是是宋真能记起来的,那个时候的女孩儿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前情都忘了,就记得这么一句,带着对她浓浓的戒备不喜和干哑。
她平静回了一句,“你认错了,我不是omega,我是beta。”
对方就哑然了。
后面据护工说的,对方在她身边已经默默的坐了两天,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一个人,也不说话,也不和周围的人说话,就只是那样的,呆板坐着。
被误会了,宋真倒也没有多生气,对方不说话了,她也就算了。
没预料到的是,那天护工来接她回病房,她起身离开前,对方又回了一句话,说的声音不大,嗓子还是干巴巴的沙哑,但宋真听清楚了,她说:“对不起。”
只有三个字,没前情也没后果,但就是莫名的让宋真不忍,觉得这个人身上好像负担着多沉重的事情一般,不忍苛责。
于是宋真只笑了笑,说:“没关系,下次别认错了。”
宋真跟着护工回病房了。
好巧不巧的,第二天正式手术,手术顺利,就是她的情况,得住院多观察下,确保没问题了,医院才敢放她走人。
那天完后,她的眼睛就算是被彻底缠上了,看不到东西,纱布也厚了,不能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