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心里冒出一股寒气来,柜台上的零钱一把划拉掉。然后掉头撒腿就跑!
两边人看见我动了,立刻不在犹豫,左边的两个男人最先反应过来,朝着我猛追,右边的那个男人一边跑一边大叫什么,距离太远我没听清楚,正想往出口冲,去老远看见候车大厅地口子里一下涌进来七八个男人。有的穿着黑西装,目标很明确,朝着我奔了过来!
我毫不犹豫,立刻掉头,不敢往外,反而一头朝着检票进站口冲了过去!
一时间大厅里人仰马翻,由于大厅里地面上坐着躺着很多等候列车的旅客,地面上甚至只留下的很小的一些插脚的地方。后面乱哄哄的跑进来这么多人。告诉追逐中一下就绊倒了几个,引起了一些争执。好几处都发出了惊呼,伴随着痛叫和怒骂。我只是闷头冲往进站口,那个在看报纸的工作人员惊呆了,似乎站起来想阻拦我,却被我一把推开,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然后我一手撑住栏杆,身子好像跨栏那样从上面翻越了过去!
旁边地值班室里,有车站的值班民警还有两个带着袖章的保安冲了过来,我也不管,只是闷头朝着车站里跑,后面两个家伙追得很快,我们就这么一先一后冲进了火车站里得地下通道,一路上我撞到了两三个拖着行李慢走的旅客,有一次差点摔倒,踉踉跄跄跑出了几步,撞在一个卖饮料和小吃的推车上,这时候后面的一个人已经追到我身后了,这家伙跑得极快,和后面的大部队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我借着撞倒地势头干脆往地上猛地一蹲,后面这人刹不住,直接从我身上绊了过去,面朝下重重摔在地上,我爬起来继续往前,用力推开那个想抓住我胳膊不放的售货员,然后沿着月台一路往前冲……
这时候后面地追杀的人已经有一些被车站的警察和保安拦住了,我看见前面还有两个保安要拦我,干脆咬牙,从站台上一步跳到了铁路上,然后冲到对面跃上对面站台。
车站里很多人都在远远的围观,还有车站值班民警吹的哨子声音,尖锐刺耳!我穿越站台,一头钻进地下通道。然后朝着旅客出站口跑去,刚过一个转弯,忽然几看见前面一条腿伸了过来,我一个不防备,绊在上面,踉跄摔了出去,身子一震,当时也不知道是哪儿疼还是那儿麻,根本就顾不上了,只是第一个念头,倒地之后立刻翻身过来,却就看见一个人举着一根铁棍朝我脑袋砸了下来。
我抬手举着手里的包去挡了一下,铁棍打在我的手指上,钻心的疼,立刻整只手掌都失去了感觉,我闭上眼睛抬腿踢了过去,踹在对方小肚子上。然后翻身跳起来,狼狈逃窜。
前面的列车出站口灯光在我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要拦我,我边跑边掏出腰间地刀,脸上沾着血,狰狞的吼叫:“让开!让开!!”
两个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都小心翼翼的退后了半步——他们一个月不过千把来块,犯不着和我拼命。我赌对了。来不及走那个弯弯绕绕的栏杆通道,直接从上面翻了过去,最后翻的那下身子有些发软,重重摔在地上,膝盖钻心的疼,咬牙拼命站了起来,后面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感到裤子里湿漉漉的。凭知觉我知道,膝盖肯定出血了,而且流地很多。此刻也顾不得了,一头冲进在外面举着牌子等着接人的人群了。
几声尖叫,人群下意识的给我让开一条道来。我就这么一路从出口冲出了火车站。
连续用这种冲刺的速度跑了好几百米,我已经疲惫不堪,脚下发软,膝盖摔的地方越来越疼。肺部呼吸也有些来不及了,一下一下的,灼热刺痛感让我无力支持。
夜晚,城市路人稀少,我就仿佛一只丧家之犬般逃窜,终于拐进了路边的一条黑黢黢的小巷子,我靠在墙壁上,终于无力支撑。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这是一条背光地小胡同,而且是死胡同,估计是常年照不到阳光,地面有些湿漉漉的,墙角还有些可疑的滑腻,也不知道是青苔还是别的什么,胡同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还有一些尿骚地气味。我心里无力的苦笑,一定是有些来不及找厕所人常常在这里方便。
尽管我知道地上肯定很脏。但是我现在真的有些站不起来了,肺部好像在灼烧。人在最紧张的时候,脑子里反而会不由自主地蹦出一些最离奇的念头。我悲哀的想:妈的老子现在身体真的不如以前了,才跑这点路就喘成这样,看来要戒烟了。不然肺吃不消……
揉了揉膝盖,已经麻掉了,借着一点昏暗的光线看了看那支被铁管打中的手,大拇指和食指已经肿了,好像两根胡萝卜一样。
低声咒骂了一句,我忍不住想:他们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我的?!怎么可能??
在这条死胡同里喘息了几分钟,我确定没有人追来,也没有人发现我了,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
我又足足在胡同里耐心地等了近一个小时,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翻过来把里面穿在外面,套在身上。
我出门的时候换了件外套,是那种前些年流行过的正反都能穿的样式,翻过来之后,颜色完全不同,也稍微安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