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说完,史存道便和我闲聊了几句,我见他眼光一直在我手上来回踅摸,低头一看,原来是在看那把青玄剑,这剑名头非常大,前世剑神死之后它已经成为一种象征独立于世,而史存道对武器的热爱也达到了偏执的程度,记得他八十大寿那天史迪扬请吴黑子的后人为他打造了一柄宝刀,吴黑子即为铸造青玄剑的铸剑师,虽非他亲手所做,人们也为之惊艳不已,史存道更是爱若至宝,今天亲眼见到了青玄剑,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随手把剑往前一递道:“您?”
史存道犹豫了一下这才双手捧过,郑重地按住剑柄将剑身缓缓抽出剑鞘,不由得赞道:“好剑!”在我眼它无非就是一把光亮光亮的长剑,见史存道搞这么严重,笑嘻嘻道:“您要是真喜欢拿烟袋跟我换怎么样?”
史存道大气不敢出,好像生怕呵出的气亵渎了剑体一样,慢慢把剑归回鞘内这才瞪我一眼道:“胡说八道!青玄剑岂是能胡乱开玩笑的!”他把剑重新放回我手上认真道,“这剑你务必好好保管,有朝一日说不定你能拿着它号令天下豪杰以为我洪烈所用。”
我撇撇嘴道:“又不是屠龙刀。”
大事已定,史存道便命普奇雄和史动史驰各归本部以继续防止黑吉斯攻城,而他打算在明天举行结盟仪式,因为需要我在场,所以我也就暂时留在了信州。
我刚走出中军帐就听角落里有人在低低地喊我:“五弟,五弟!”
我回头一看见是史迪扬:“大哥?你怎么没回厉州?”
史迪扬含混道:“呃,我晚走一会。”
“你找我有事吗?”
史迪扬低着个头看不见他表情,脚尖不住地踢着小石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是说……祖父同意结盟的事情那……那个苏竞还不知道吧?”
“应该是不知道,怎么了?”
史迪扬用更低的声音道:“我看我们是不是提前去告诉她一声,一来让她准备准备,二来大家以后就是盟友了,我们去道声恭喜也是应该的。”
我托起下巴饶有兴趣地说:“你自己去不是一样吗?拉着我干什么?”
史迪扬埋着头道:“你和她都是剑神,一起去显得郑重一点。”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史迪扬这个样子,这位史家的长房长孙颇有乃父之风,向来老成持重端庄沉稳,今天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唯唯诺诺,我虽然也不是什么情场老手,可是旁观者清,也明白出了什么状况,我情绪复杂道:“大哥……”
史迪扬猛一抬头道:“啊?”
我叹了口气道:“哎,没什么,那咱们就一块走吧。”
我们两个肩并肩走向馆驿,一路上史迪扬一句话也不说,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默默无语,而且脸越来越红,等我刚通报了驿隶说我们来拜访的时候,史迪扬的脸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他忽然无措道:“我看我还是不进去了。”说着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道:“来都来了你怕什么?”
史迪扬挣扎道:“下次,下次吧……”